第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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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白秀英不敢置信。

乔夕颜点头。

“孩他娘,你不怨寒哥了?”白秀英犹豫了半晌才敢问。

乔夕颜垂眸笑了笑。

“不怨了。”

这一世她既然回来,就不会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现在一切都还好着。

也只有她知道,厉司寒还活着,他只是还没找到回家的路而已。

“哎呀苍天呢……”白秀英激动的双手合十,感激的目光望向窗外:“孩他娘,你真想通了……”

这么些年乔夕颜都不服软不认厉司寒这个丈夫,她都看在眼里的。

而那个生下来就被牛玉红卖掉的小女娃,乔夕颜对此也从未吵过闹过,她还以为乔夕颜是因为怨恨厉司寒,才会不把小闺女当自己的女儿,不管不问。

没想到乔夕颜竟然又想通了。

“奶,牛玉红说把小九卖到了山那边的人家做童养媳,我等不了了,我得马上过去把她要回来,这段时间我想麻烦你帮我带着大宇,你看行不?”

乔夕颜开门见山。

牛玉红不能指望,娘家那边也不待见她,白秀英是厉司寒的亲奶奶,定能好生照看大宇,更何况这位老人本就生性善良。

白秀英一听,有点懵:“你说啥?牛玉红把小九卖给人家做童养媳?”

乔夕颜点头。

“这个天杀的牛玉红!”

白秀英气得起身就要往外冲:“我这去找牛玉红算账,怎么说小九也是她亲孙女,她竟然也下得去手!以前顾忌着你在她手底下,现在你都不怕她了,我还怕她干啥!”

误?

乔夕颜乍然想起这老太婆是个有血性的,连忙将她拉住:“奶奶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白秀英脚步一顿,骤然回神。

“对对对,先把小九找回来要紧,我得给你看着点家。”

她听乔夕颜的劝坐了回去。

“孩他娘,你就放心去,大宇我帮你看,我跟你保证,不能说一根头发都掉不了,但等到你回来,他肯定能长二两肉。”

要不是她身子骨不好,真想跟着乔夕颜一起去。

当初乔夕颜生产时,她急匆匆从厉家村赶过来,却在赶来的路上掉进了沟里摔晕了过去,不然她铁定不会让牛玉红把孩子给卖了,她就是自己抢过来养,也舍不得自家的小闺女流落到他人家里做童养媳啊。

大宇听懂了她们俩人的话,忙道:“娘!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乔夕颜小声告诫他:“你乖,跟太奶奶在家待着,娘很快就能把妹妹带回来。”

大宇被训,顿时委屈巴巴地撇弃了嘴,“娘……”

这一声娘喊得呀。

那是又酥又软。

乔夕颜的心都快融化,不免心头一酸,这声软软糯糯的娘在她梦里头都不知道梦到过几回了。

只是她还是严词拒绝了小家伙,翻山越岭不是开玩笑的。

小家伙顿时坐在那里垂下脑袋不吭声,为此郁闷了。

看着大宇闷闷不乐的样子,白秀英也心疼,劝道:“孩他娘,要不就带上,多给娃穿点衣服也没啥。”

乔夕颜:“……”

山路不好走。

到大山那边的孟村要一天一夜,晚上又下起了鹅毛大雪,赶车的老张头说这大雪怕是要封山,人再往里去怕是会被埋,商量过后他们决定先到附近村庄里留宿一晚。

他们借住在一处村民家。

听张老头说,是一对孤寡爷孙,老人与他也算老友。

乔夕颜在门口抱着大宇下了驴车,跟着老张头进了院子里。

最后她还是带上了大宇。

她本就不舍得,偏生厉司寒的奶奶劝了那一句。

她一咬牙干脆应了。

院子里有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坐在椅子上在抽旱烟,还有个二十多岁蹲在井边洗衣物的姑娘家,那姑娘家看了乔夕颜一眼,继续低头洗着手里染了血的布条子。

乔夕颜不由多看了眼那姑娘脸盆里的东西,不禁皱起了眉心。

7找到爹了

布条上的血将水都染红,也不知是怎么弄得,看着吓人的很。

“不用多心,家里有人受了伤,小孩莫怕。”

椅子上抽旱烟的老头睁开了双眼,因年事已高,他眼珠些微浑浊,上下打量着乔夕颜。

乔夕颜微微点头致意。

老张头栓好了驴,走来跟老人打招呼,并说明他们要在这借宿一晚,也说了乔夕颜去山那边找女儿的事。

老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却经历这么多事,搁谁都要动容几分。

“燕儿?”

老人喊了声。

那位正洗衣服的姑娘便起了身,用毛巾擦了擦手,态度不冷不淡地对乔夕颜道:“先跟我来吧。”

乔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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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忙抱着大宇跟上了她。

“我叫燕儿,有事可以叫我。”姑娘说,语气仍旧淡淡的。

乔夕颜点头。

忽然旁边的屋子里传来一道闷哼,那嗓音压抑似乎隐忍着某种痛苦,乔夕颜心中一紧连忙抱紧了大宇,大宇也吓得把脑袋埋进了她脖颈中。

燕儿淡淡瞥了她一眼。

没有关心,只是漠声道:“旁边屋子里住着养伤的,小孩晚上不要哭闹,动静都小点,不要吵到他。”

她语气很强势,那屋子里的人应该对她很重要。

乔夕颜再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与此同时。

燃着煤油灯的屋里传来异响。

暖黄火光映着炕上正赤裸臂膀的男人,男人胳膊和胸膛上大片的结痂伤痕,腿上同样缠着厚重且泛着血丝的粗布。

他咬紧牙关,将那黏连着血肉的粗布一点点揭开,抓起旁边的药瓶将药末洒在伤口上,因为太疼他死咬着苍白的唇,浑身腱子肉紧绷鼓起,额头泌出了豆大的汗珠。

“寒哥!”

同伴连忙将饭菜放下,手忙脚乱地冲了过去。

“你换药怎么不喊我一下,我好帮你,别一个人死撑着。”李强焦急地将厉司寒手中的药瓶拿走,忙拿起旁边的毛巾给他擦汗。

厉司寒只是淡淡扔掉脏布,找了块新布将大腿重新包扎。

片刻后,他一身湿汗几乎虚脱地靠在了墙上,接过李强递过来的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好缓解那恨不能让他昏过去的钻骨疼痛感。

“外面怎么回事儿?”

他半昏半醒时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李强如是道:“来了一对母子和一个老头,我看不像是来査咱们的,应该没问题。”

他才放心地点了头。

五天前,煤矿出事,他和李强差点被人弄死在里头。

此次他被派去勘察某座煤矿,因某些原因煤矿本应禁止开釆,煤老板利益熏心为了赚钱硬是谎报情况。

这回他和李强隐藏身份过去就是要拿证据封停整个煤矿,并让煤矿老板受到应有的惩罚。

只是没想到。

那煤黑,挖煤的人心更黑。

煤矿老板识破他和李强的身份后,竟将他和李强活生生扔下矿底活埋,并制造出是煤矿倒塌致使他们意外死亡的假象。只可惜上天眷顾他啊。

他和李强在下面被压了三天,绝路逢生找到了一条山洞,和李强一起逃了出来。

然后又被好人相救。

只是一条腿受伤严重,终是耽误了回程。

那煤老板看不到他的尸体估计不会善罢甘休,他这才和李强躲在村子里不敢出去,以免被对方搜查。

“寒哥,咱们不能一直躲在这,你的腿不能再拖了……”

李强心疼道。

那生死一刻是厉司寒舍身将他护住,要不然他早就被那黑心煤老板夺去了性命,厉司寒因此也被砸烂了一条腿,寒哥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厉司寒掐断烟,深挺坚韧的眉目微皱,夹杂着凌厉。

躲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了。

“寒哥,外面那对母子是坐驴车来的,明儿我跟她们借一借,先带你去镇医院,到了镇上后我们赶紧联系回城的车,咱们尽早赶回去。”李强试着安排道。

他有条有序地说着,却发现厉司寒再次走了神。

“寒哥?寒哥?”李强小声试探,眉眼也不免跟着落寞了几分:“寒哥,你是不是又想家了?”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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