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她就扫了一眼,然后眼梢挑了挑。
“哟,我说桂英嫂子,你这是干嘛来了?这个点不用煮饭去?大强哥从地里回来没饭吃该急了。”
山村吃饭早,都是五点多就准备吃饭了。
宋喜云惯会偷懒,经常一到这个点就到这边来串串门,顺便看看二叔二婶家吃什么,要是有好吃的,就想尽办法弄一点回去。
她家婆婆知道她这习惯,也是睁着眼闭着眼。
“关你屁事!”桂英正在气头上,闻言就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她家男人有没有饭吃,关她宋喜云什么事?
宋喜云撇了下嘴,却没生气,眼珠子转了转就往灶台那边走去。
“二婶,我给你看看火。”
葛六桃这会儿也顾不上她,见桂英还是要往姜筱里屋闯,立即又拦到她面前。
“桂英,有什么事咱们等小小好了再说,你看成吗?”
“不成!”桂英眼睛一瞪,伸手就将她一推。“这都两天了,谁知道那死丫头要躺到什么时候?我告诉你们,别以为装病就可以不赔偿了!我家大妮后天要去镇上,没有那件新衣裳不行!”
她身材丰腴,力气大,这么一推,葛六桃就被推往后跌去。
姜松海快手拉住她,吓了一身冷汗。这要是摔下去,磕哪撞哪了也不是闹着玩的。
他冲桂英斥道:“我说大强家的,你说事就说事,做什么动手?”
“谁让她拦我?”桂英本来还有点心虚的,见人被拉住了也没真摔倒,又立即硬气了起来,胸脯一挺,对着姜松海挑衅地道:“不然你给推回来?”
她嚎了起来:“我要让大家伙都来看看,这姜家的是有多狼心狗肺!我家大妮好心好意救人,衣服都被扯烂了,姜家丫头还装病不赔偿!早知道就让我家大妮不要管了,让她给溪里的水鬼拖了去……”
这最后一句话简直是掐到了姜松海的脉命,他立即扬起了手,咬着牙根要扇了过去。
这是诅咒他家小囡淹死啊!
桂英见他扬起手,立即挺胸逼近他,咄咄逼人,继续干嚎,“你还想打人是不是?今天我还真把话撂在这里了,不赔我家衣服我跟你们没完!你要动手是不是?来啊,来啊!打啊!”
她身形本就丰腴,胸部也较惊人,这么一挺,胸脯鼓胀胀的,几乎要送到姜松海手里一样。
宋喜云刚揭开了锅盖,闻言扭头过来说了一句:“二叔,你可不能动手,打女人会被村里人用唾沫淹死的!”
姜筱掀开门帘时就看到桂英有恃无恐地抬着下巴逼近外公,而外公面色涨色,被外婆紧紧拽着。
姜筱眼眶一热,猛地朝桂英冲了过去,狠狠地一肩膀撞上她鼓鼓胀胀的胸。
第5章 泼脏水
桂英宫寒,每回月事要来的前几天胸部都会胀痛得不行,这事她从来不当成私密事,经常在巷口跟那些三姑六婆聊天时说出来。
姜筱记得现在正是那几天。
那是因为过了几天桂英极度无耻地利用了她的月事,狠狠地恶心了姜松海一把。
她这么一撞是发了狠地,桂英被她撞得惨叫了一声,痛得五官都扭曲了,一下子捧住胸,几乎直不起身来。
她抽着气,颤着声音,“姜筱你这个,你这个没爹没妈教的狗崽子……”
这么骂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实在是恶毒了。
要不是葛六桃拉着,姜松海真的忍不住要动手。
他家小小囡看起来倔强,实际上心里敏感得很,最听不得人家说她没爹没妈,这桂英非要往她心里戳!
姜松海担心姜筱听到这话要受不了,却见她抓起旁边的扫帚,再次朝桂英身上打过去。
“我爹妈早晚会回来,要是他们知道你这样骂我,肯定会撕烂了你这张臭嘴,把你按到粪坑里,让你嘴臭!你们家丁大妮才是狗崽子,心都黑到点了,你还敢上我家来讨赔偿?我还要去告她呢!丁大妮把我推到溪里,这是蓄意谋杀!一件的确良怎么够赔的?我要她也下去泡半个小时,也烧几天!否则,我跟她没完,跟你家没完!”
姜筱因为还烧着,面色潮红,一边骂着一边喘息着,但是她的话却让屋里这几人都惊呆了。
桂英被她打得抱头闪躲,听了她的话,猛地拽住了扫帚,双眼喷火地瞪着她。
“你胡扯什么?大妮怎么可能推你下去?她是要救你!你这个小贱人,你敢污蔑我家大妮……”
“你叫丁大妮来对质!我们到支书伯伯那里说去!丁大妮她要是不敢去,就是心虚!”
姜筱大声说着,同样双眼喷火地瞪着桂英。
去支书那里?
泗阳村的支书姚举滨是一个眼里容不得一粒砂的人,而且最恨的就是破坏泗阳村的安定团结的人,又极为公正,村里人都对他挺犯怵的。而桂英和丁大强夫妻两个以前都曾经跟别人打过架,在姚支书那时算是进了待观察的黑名单。
他对村里这些半大孩子的期望值很高,所以对他们的要求也很高,特别是这些上了初中高中的,在他眼里都是可以为泗阳村争光的种子,如果谁不学好,那肯定会被他狠狠地训一顿,大队开会的时候还会点名批评,他黑着脸呵斥的时候很像包公。
所以像他们这些孩子是最怕他的,背地里都叫他姚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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