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伴俏脸苍白无血色,身体冰凉凉的,李美伢伸手在她脑门上抚摸着,探测她的温度,“你是不是生病了?等会去乡镇卫生所看看。”
“不,我没事。”杨小娥摇摇头。
黄金丽已经走出院门了,等了快一分钟不见人影,又提着两口塑料袋拐回去,这会脑袋探进去催,“还干啥呢你们俩?赶紧走吧,我还得上班呢。”
杨小娥凝视着一圈张家院子,再抬起脑袋,凝视着两人住过的二楼房屋,闭上眼,把一起的生活点滴都扎在脑海里,那样,往后每个想他的日子,就想这些画面。
“小娥,要不,走了吧?”李美伢有些犹豫地道。
杨小娥再睁开眼睛,眸底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对小伙伴微微笑了笑,“嗯,走吧。”
前一刻伤心落泪,后一刻冷静镇定,李美伢十分诧异,“小娥,你没事吧?”这反差太大,不会精神分裂啥的吧?
杨小娥笑,“没事,我很好,走吧。”好歹也是多活了一辈子的人,情绪外露只是偶尔。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张家院门,黄金丽急着上班呢,早就提着两兜塑料袋先走一步了。
路上,杨小娥把工作的事宜交代一番。
“张家我肯定不能去了,工作室那边劳你操心,有啥问题了来找我,咱们一起商量解决。”
“嗯,我晓得。”
“找年轻男女的事情,你着手得怎样了?”
“写了三四张信息单子,但还没有贴出来,明天我就贴。”
“今天就贴吧。”
“明天贴也没事吧,今天我陪你一天。”
“不了,我没事,你放心。”
“你真没事?”李美伢停住脚步,回头担忧地望着她,“小娥,我总觉得你不太对劲,你不会想不开寻死吧?”
还是小丫头片子那会,建设村有个男人去干集体活了,婆娘感冒搁家里睡觉,醒来那会房屋窗子敞开着,这婆娘以为有野男人在窗口偷窥,陷入了极度的惶恐之中,等她老倌干活回来时发现已经上吊自杀了。
当时那男人哭得可凄惨了,喊道,是他担心婆娘感冒死掉,中途返回家查看,见房屋太闷热了不透气,于是把窗口打开了,结果婆娘以为被偷窥,想不开,就上吊死了。
这说明这年代的女人们还是把贞节看得太重,更传统没上过学的女人,没了贞节,甚至以身殉节。
虽然小伙伴上过学,脑袋瓜灵活,可性格不外向话不多是个小闷瓜,如今刚结婚老倌不在家,被另一个爱慕的男人打晕抗走玷污了,这得多大的身体心里伤害啊,李美伢是真担心她会趁没人的时候,也学村里的那个婆娘上吊死了,毕竟,几个月前她因为拒绝嫁给张振江就投巴塘寻死。
杨小娥听了摇头,抚了抚额,无奈地道:“放心吧,我真没事,现在我爷没影了,我大姐逃跑了,留着欢欢和我弟,我再死了哪个养活他们?”
“真的不死?”李美伢有些不相信。
“真的,我还要把生意扩张,狠狠挣钱,好好过日子,带着你们几个一起奔致富。我一向把工作看得比啥都重,这点笑挫折对我来说就跟蚂蚁叮咬。”杨小娥微微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李美伢闻言就不再逼问了,提着塑料袋慢慢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