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新月蒸了米饭,这北方人主食是以面食为主的,在这经济条件还不好的时候天天吃馒头面条显然是不可能,吃煎饼或者贴饼子什么的很正常,新月却不爱吃这些,她喜欢米饭,上下两辈子她都喜欢把米饭当主食。
除了蒸米饭之外新月还做了一道凉拌黄瓜,她做的凉拌黄瓜不只是黄瓜和酸以及酱油醋的搭配,另外还添加了从集市上买回来的凉皮,粉丝,还有鸡蛋丝。
这鸡蛋丝就是先煎成鸡蛋饼,然后再一点点的切成丝。
夜幕降临时林父从地里回来,洗了手以后就坐了饭桌前,新月把米饭端了来,然后亲自给爹娘还有自己盛上。
“月月;你明天去看看你大姐和招弟吧,她们如果知道你回来肯定会来看你的,过两天你就要去省城了,估摸着你大姐生小孩儿你也见不着。”林母徐徐道。
对于跟母亲一样只疼哥哥不疼自己的大姐新月的感情是淡淡的,上辈子她和母亲是站在同一阵线逼自己嫁给张强帮哥哥把张翠兰换回来的,她对大姐谈不上怨恨,但却不能像对二姐那样亲亲热热的。
稍微迟疑了一下新月点点头;“那行,明天早晨吃了饭我就去大姐家,正好我给她和招弟买了点东西。”
林母微微点点头,然后继续闷头吃饭。
转眼到了第二天吃完早饭以后新月就换好衣裳,然后带着东西去了大姐新雨家。
新月来的时候正赶上新雨要去井里跳水,她已经怀孕六个来月了,肚子已经很大了,可还得去井里挑水。
“大姐;你身子都这样了怎么能跳水呢。”新月一把夺下了新雨手里的扁担和水桶,她很难想象一个走路都累得慌的孕妇挑着两桶水会是怎样的感觉。
新雨重新把地上的扁担和水桶拾了起来,一脸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我怀招弟的时候照样跳水,家里没水了,还有衣服没洗呢。”
“大姐夫是死的吗?他明知道你怀孕了还让你干这个?他有没有点良心呢?”新月气呼呼道。
“你大姐夫干地里的我忙家里的,我们各有分工,没什么的,再说村里其他的姐妹他们怀孕了也照样挑水砍柴,月月;你就是太娇气了,不过你有娇气的本钱你吃公粮往后还能嫁给军官,我们就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太娇气的话可不成,你快去家里吧,招弟在写作业正好你辅导辅导她。”新雨说完就迈步朝水井的方向去。
新月先去家里把东西放下,跟招弟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快步朝水井那边赶,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新雨挺着大肚子往家里挑水,自己看不到也就罢了,可看到了就不能装作看不到。
新月追来的时候新雨刚把水桶沉到井里。
很快两桶水就满了,然后提上来放在井台上。
“大姐;我来。”新月抢先一步把扁担拾了起来;“月月;你能行吗?”新雨的眼里自己这个小妹妹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娇娇女,她能挑动两桶水?新雨对此深深怀疑。
事实证明新雨的怀疑是有道理的,新月挑着两头水走起路来以后身体就开始摇摇晃晃的,跟扭秧歌儿似的,还没走几步那水桶里的水就洒了不少。
“月月;还是放下让我来吧,等到家估计水也洒没了。”新雨道,可新月还是咬牙坚持,额头上的汗已经开始往下滚。
凭着一口气新月把这两桶水给坚持着挑回了家,不过洒了一路。
放下水桶,丢掉扁担以后新月忙不迭的用手按摩自己的肩膀,疼的她眼泪差一点掉下来。
其实在没有当老师之前新月也是干农活的,挑水什么的也干过,不过她的力气比同龄的姑娘都小,人也娇气因为干活的事没少挨骂,后来她毕业当了老师,每个月拿工资她就理直气壮的少干农活,看在钱的份儿上林父林母也就适当的网开一面了。
如今新月要去省城工作,而且找了一个军官对象,她就更不用干农活了。
坐了一会儿后新月就把带来的礼物拿出来,她给招弟买了一套童话书和文具,给新雨买了一条裤子,这条裤子的价格是新竹那条裙子的四分之一,给大姐夫李元和买了两盒香烟,另外还带来了一些饼干和糖果。
招弟看到好吃的立马把手里的文具和书丢到了一旁。
因为是个女孩儿小丫头一直不受宠,在自己家吃好吃的东西的机会很少,奶奶家有了好吃的,譬如点心糖果什么的她也落不着吃,奶奶宁可把好吃的留着给姑姑家那些表哥表弟甚至远房的哥哥弟弟吃也不给她吃。
在李老太太的眼里孙女算个毛线,赔钱货而已,有好东西给外人也比给孙女强。
“月月;你给我买的这条裤子太瘦了,我现在可穿不上。”新雨还是第一次见到质地如初柔软的布料呢,她喜欢的不得了,看是看看因为怀孕变粗的腰身还有腿,在比量一下这条裤子的尺寸,她便微微蹙眉。
新月笑道;“大姐;这条裤子等你生完宝宝过一阵子就能穿了,你先把它给放起来。”
“那行,我先放起来,等生完了老二我就减肥,争取早点穿上这条裤子。月月;这次去了省城啥时候才能回来呢?”新雨虽然不那么疼爱这个小妹妹,但她们终究是姐妹是手足,越是结婚以后新雨越是知道姐妹的珍贵,想到很久很久见不着小妹妹她亦是有些难过的。
新月略略沉思了一下道;“我这次离开约莫放寒假才能回来,大姐应该是在腊月初生产吧。”
一听到放寒假妹妹才能回来新雨顿时觉得很失落很失落。
姐妹俩说了会贴己话新雨就去做饭,新月要去帮忙她死活不让,她让新月辅导一下招弟的功课。
招弟这丫头看着不笨,可是学习上好像少了一根筋,开学就读二年级了,可是二十以内的加减法她还得掰手指头,这让新月很头疼,好像上辈子这个丫头也是这么笨的,小学没念完就辍学了,十六岁就让她奶奶给许了人家,然后结婚生娃娃去了,她嫁的男人也没什么本事,就是普通种地的,到了九十年代末俩人就丢下年幼的孩子然后外出打工,因为没文化没技术,只能做那种最底层最苦最累的工作。
难道这辈子这丫头的命运还是跟上辈子一样吗?
很多东西新月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只可顺其自然。
不过她还是希望因为自己的重生让很多人很多事发生一些变化,希望招弟的命运能和上辈子不一样,至少比上辈子要好一些。
她至今还记得因为招弟和她男人打工的地方拖欠了他们工钱,腊月二十三,他们夫妻和另外一些工友集体站在他们亲手建的大楼楼顶以跳楼的方式要挟老板发工资的情形,因为事情闹的太大了,惊动了当地不少的媒体。
新月是在一档民生新闻里看到的这一幕,当时的招弟不过才三十岁左右,但是看上去却比她这个大了十几岁的小姨的年纪还要大很多。
虽然上辈子新月跟着张强遭受家庭暴力,但在物质上她一直过的很富足,张强的生意越做越大,而新月自己在作家这一领域的知名度越来越高,她的作品被卖版权,她赚的盆满钵满。
她想如果招弟学习成绩特别好是不是就不会早早辍学,如果不早早辍学那么招弟就不可能早早的嫁人,那么就不会有之后的种种。
新月拿出比以往更多的耐心来辅导招弟的功课,可招弟的表现却让她有些失望。
第一百七十章 我的土地我做主2
虽然招弟表现的有些差强人意,但新月却还是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耐心来福岛她。
经过一番仔细观察新月发现招弟其实并不笨,之所以还老是写错字,算错数是因为注意力不够集中,粗心大意。
“招弟;你愿意在家放羊还是上学?”新月抚摸着招弟的头柔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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