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歌哭道:
“陛下心性苟且肮脏,一定以为我要□□王爷,你要这么想就这么想好了,我也无所谓!”
几名暗卫顿时露出尴尬的表情。苻亮大怒,转手去抽腰刀。谁知刀刚抽出两寸,右手忽然被人按住。却见苻雍居然站在苻亮面前,用手按住了刀把。两人近在咫尺,齐齐一惊。
连站在四周的暗卫也都惊了,真是反了,一名美人私通外臣也罢了,怎么连冀北王这等沉稳之臣都敢按陛下的刀?
正僵持,苻亮忽然感觉身前冷风袭来,随即“砰”的一声闷回荡在自己脑门上。再看时,声歌举着根柴火站着,苻雍脸色一变立刻放开了手。
苻亮摸了一下额头,结果手上湿热,脸颊上也往下淌血。
声歌举着棒子站在旁边,心想抱歉了,这种情况要是追究起来,苻雍怎么也逃不了一个冲撞圣驾的罪,只好先敲了你再说。
几名暗卫上前扶住苻亮:
“陛下!”
苻亮推开暗卫,摇摇晃晃地转身走出了门:
“算了,收工。”
声歌被捆着跪在地上,不断抬头审视着苻亮居住的昭明殿。和兰苑瓶瓶罐罐的陈设不同,这里笼着一层一层的帷帐,墙上层层叠叠挂着刀枪剑戟,四下的博古阁上却摆满了水晶小兔、玛瑙大鹅等奇奇怪怪的装饰,整体规制异常诡异。
苻亮坐在凳子上包伤口。一名宫女举着绷带退了一步,苻亮捂着额头“嘶”了一声:
“苻雍不会告诉你,我就是个贪财好色的蠢货吧?”
声歌缓慢抬起眼皮:
“你在跟我说话?”
苻亮苦笑:
“你是不是觉得你那套已经骗过了我,我真的相信你与苻雍暗中往来,甚至确有私情?”
声歌筋疲力尽地叹了口气。
苻亮道:
“你宁可承认自己暗中勾连王爷,也不讲真话招出来,可见真话比勾连王爷求位更加严重。如果我信了你的话,最多将你杀了而将苻雍贬两级,可如果说了真话苻雍和你都活不了,这就是你的想法。”
声歌抬头看了苻亮一眼。苻亮捂着脑袋躺到旁边的塌上:
“我就不明白了,在你心目中,苻雍对你就有这么大的恩情。而我苻亮与你同床共枕,你对我居然就不动一丝一毫的真情……嘶嘶,疼。”
声歌叹道:
“您已经有王位了,坐在这个位子上,就不要再想什么真情。”
闻听此言苻亮猛地坐了起来,但马上一脸眩晕,又躺了回去。
过了好半晌,苻亮道:
“苻雍到底帮了你什么,无非是将你从贼窟妓院解救出来,出钱帮扶你的父母儿女,替你老父亲下葬。你为了报他舍身与我,又几次三番身陷险地,我苻亮为你与皇后几番龃龉,被你绿被你打都毫无怨言。事到如今,你是不是也该报报我了?”
声歌想站起来,又被两名暗卫压住:
“陛下,奴婢听说当年尉迟声歌与您自幼相识,为了扶持于你结全家之力动南北之兵,您却将后位另许他人,最后还串通皇后将她害死。您对青梅竹马之人尚且如此,又怎么会对我这样一个替身有什么真情,你让奴婢如何报你?”
苻亮闻听此话有点诧异,随后坐起身捂着脸笑起来,直把暗卫和声歌都笑毛了。过了半晌,苻亮略微抬头盯着声歌:
“苻雍是这么跟你说的?”
声歌心道,我自己怎么被你害死的,就不用他来跟我说了吧?
见声歌不吭声,苻亮道:
“你知不知道尉迟声歌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件事里,他苻雍就那么干净吗?”
此言一出,声歌整个惊了。
“你什么意思?”
苻亮似乎真动了怒气:
“话面意思。我苻亮是真小人,苻雍呢?尉迟氏倒了,他苻雍为何还能顺风顺水青云直上。姑娘,长了脑子就要用,好好想想吧。”
声歌指着苻亮怒道:
“你胡说!你要杀就杀,背后污蔑算什么好汉?”
听闻此话,苻亮居然有点动容。声歌也是一愣,又把手放了下来。两人发了会愣,苻亮对暗卫道:
“去,通传苻雍进宫。今天我就奉陪到底,让你知道什么叫伪君子。”
几名暗卫立刻走出殿门,但又马上折回来,面露难色对苻亮道:
“陛下,冀北王早在宫门外等待传召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