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扬怕他再度找茬,赶忙告罪道:“是弟子们自作主张,请师父责罚。”
然而这回谢玄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和颜悦色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们在找重云吗?”
真是邪了门了,王扬与傅青书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疑问,什么时候这个黑面神变得这么和颜悦色,好说话了?
事有反常必为妖,王扬提醒自己要多加小心,谢玄的后一句话透露出他知道李重元在哪儿的信息,王扬拿不准他有没有跟李重元碰过面,因而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见过重元师弟吗?”
只听谢玄道:“为师正好有事要找你们,看你们两个还未回来,就先带他到为师在后山开辟的洞府里,既然你们也已经回来了,就跟为师回后山叙话吧。”
王扬不知怎么地,听了他的话心中一紧,总觉得里面隐隐透出一丝诡异,然而他既然已经李重元给带走了,他们这回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是不容他们有异议的了。只是不知道他将他们三人带到后山去安得什么心,当下只得应声。
谢玄像是极为满意他们的和顺模样,笑了一下,大袖一挥,卷起一阵清风,三人俱都消失在了院子里。后山景色更加奇幽,青山嗟峨,高耸入云,然而王扬与傅青书俱怀心事,谁都无心观赏。
随后三人在一座峭壁前凌空站定,王扬放眼望去,只见峭壁之上俱是苔藓藤萝,并无任何缺口,知道上面必定布下了障眼法。果然只见谢玄大袖一挥,口中念念有词,顷刻间,石壁上宛如有波纹闪动,凭空显露出一个丈许宽高的洞口来。两人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王扬待再往身后看去时,洞外的景色已然消失,连带着那洞口都不见了。
看得他不由皱了一下眉头,转过身来时,被傅青书轻轻将手拉住,投来一记关切的眼神,王扬朝他微微一笑,以示安抚,然而对方却像是担心那般,将他的手愈加攥紧几分。不一会儿,他俩便来到了谢玄清修的洞府,只见石室宽敞而明亮,一尘不染,丹炉、石床、石几样样具备。
王扬打量了四周稍许,却不见李重元的影子,心里又是担心又是奇怪,忙问向谢玄道:“师父,怎么不见重元师弟?”
却见对方背对着他们,轻轻笑了一声,这轻笑听在王扬的耳朵里只觉得有些诡异。这时谢玄业已转过身来,一张僵脸上挂着一两丝笑容,轻声道:“重元暂时在别处,为师找你们过来是有话嘱咐你们。”
王扬方才知道李重元并不在这里,是老狐狸拿来诓骗他们的,心里十分不满,却也不好发作,只得按捺住性子问道:“不知师父有什么话要嘱托我们?”一面盘算着该怎么脱身才好。
这时只见谢玄朝他们走近几步,出声道:“你俩的修为进步得如此神速,真是叫人吃惊。”
王扬心里咯噔一声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忙打哈哈道:“徒儿惭愧,是师父教导有方。”
谢玄轻哼一声,脸上似笑非笑道:“我看不尽然。”
原来他先前用灵识观察他俩的时候就有些吃惊于他俩的修为,特别是他的大徒弟,修为退到了筑基初期,却只用了十年的时间就跃到了辟谷初期。而他给他的只是云天门中稀松平常的修炼口诀,即使他天赋再高,也不可能修为进步得如此之快。
而且这两人体内灵气精纯充沛,经脉宽阔坚韧,实力竟远高于同期修为的弟子,怎能不叫人既吃惊又生疑?谢玄这个老狐狸又如何联想不到这里头的蹊跷,他又时常不在三个徒弟身边,根本不知道他们私底下会有什么小动作,当下就要逼问出来。
王扬可不愿傅青书辛辛苦苦得来的东西白白替他人做了嫁衣裳,便要极力躲过对方的盘问,傅青书见谢玄咄咄逼人,嘴脸甚是难看,眼神越发冰冷,绷不住就想要翻脸走人。谢玄料不到他威逼利诱一通,一个只沉着脸不说话,一个又百般推诿,他本就性子暴躁,当下就将耐性磨光,冷笑一声,动起手来。
“师兄,小心!”
傅青书预先看出一点端倪,大喝一声,一面急急后退,一道白光顿时从他袖中飞出,迎向谢玄。那白光耀眼无比,一下子将整个石室照得通亮,竟比谢玄镶嵌在洞顶的夜明珠还要亮眼。
谢玄大吃一惊,认得小崽子使出来的飞剑绝不是他所送给他的那柄,定睛看去,只见是柄通体银白的三尺长剑,寒芒逼人,坚石更异常,与自己的飞剑相击,非但没有被截断,反而与其僵持在了一起。
“好剑!”谢玄暗喝一声,立即起了觊觎之心。
王扬有了傅青书的提醒,当下退出数丈远,张手一挥,也将自己的飞剑放出,与傅青书一起迎击谢玄,知道谢玄既已出手,等于和他们撕破了脸,事情再无回转的可能。心里却暗暗着急,要知道对方可是金丹中期的修为,金丹与辟谷又是一个不可跨越的鸿沟,即使他俩联手,也取胜不了。
他当即对着傅青书传音入耳,不要恋战,速速撤离。傅青书清楚局势,正有此意,趁着龙光剑还能够抵挡谢玄的剑光,与王扬向着所来的地方退去。然而老狐狸早有准备,他辛苦准备数十年为的就是今天,怎会让入了笼子的鸟儿再度飞走,先前早已在洞府周围布下天罗地网,将他二人圈在了石室当中,料插翅也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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