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枭依旧不开心,“还有几天便是姑娘的及笄礼了,自从被二夫人拿了管家之权后就没见夫人上心过。”
经她这么一提醒,云鸯倒是想起来了,“我昨天晚上听夫人院儿里的青青说,夫人从她的嫁妆箱子里寻了一套金丝点翠的头面,据说是出自于南槐老家宁匠人。”
南槐遍地是制作首饰的匠人,但凡是大周叫得出名字,手艺极好的匠人几乎全部是出自于南槐,莫家祖上一位老太爷,还曾为当今圣上的太爷爷制过龙冕。
枭枭口中的宁匠人则是如今大周最有名的一位,多少人求也求不得一套首饰,因得莫家外当地名声极好,当年莫亭渊娶妻时老太爷才求了她做了这么一套头面用做聘礼。
“夫人要送给姑娘么?”枭枭一脸惊愕。
“应该吧,总不能送给表姑娘吧,”云鸯理所当然的道。
枭枭扬唇,“肯定是送给姑娘的,对表姑娘再亲,也不能什么都给吧。”
这么说着,二人便到了小厨房。
早饭很快端了上来,只是莫欢实在没什么胃口。
一夜没睡好不说,她如昨夜一般,一闭眼便是那血腥场景,委实吃不下。
枭枭只得把一口没动的饭菜给放回小厨房去。
趁着早晨,莫欢去看了蒋氏。
年迈的妇人身体在汤药的喂养下总算有了起色。
“听说,婉言今日进宫穿的是你的服制。”
蒋氏虽身在帐内不可外出,府里大大小小的动静却一点儿也没落下。
莫欢点头,“正好孙女的衣裳小了些,表妹身量纤细,能穿下。”
蒋氏盯了她看一会儿,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只笑笑:“你母亲是个糊涂的,倒是苦了你,懂事的好孩子。”
她还以为温氏收敛了,不曾想还是这般,这是要明目张胆的告诉别人自己家里的血缘有蹊跷么。
“如今秋分了,再过两日就是你及笄了,可想好请哪些人来了?”
莫欢的及笄礼,蒋氏一直吩咐这王嬷嬷帮着何氏操办,毕竟温氏不伤心,何氏这个婶婶又没什么经验,还得有旁人盯着。
“想好了,就几个相处的好的,不想办的太繁琐。”
其实那些贵女们大可以跟着父母长辈来的,只是既没有收到帖子,舔着脸跟过来岂不是丢了面子。
至少如今,还没谁这么做过。
蒋氏点头,有些奇怪,“小小年纪,过的怎么同山间老叟一般。”
京城里,哪个姑娘家及笄礼都是恨不得请的人越多越好,这样看起来才有场面,最少得也请了十多个。
看莫欢这意思,怕是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莫欢的确没有大肆操办的心思,她都是死了一回的人了,况且,前世的及笄礼,她可被周婉言害惨了。
如今两个人的命运已经开始改变,若不是礼仪教导,她宁可不操办这些,省下心思来做点其他事多好。
“就是觉得清净些好,免得再出什么事端。”她状似无意的回答了一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蒋氏瞥了眼王嬷嬷,王嬷嬷站在一旁,颔首笑了笑。
握着少女如玉一般的手,蒋氏轻声叹口气,“不过转眼,就是秋分了,我的好孙女儿也长大了,都及笄了,可有什么中意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