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穆衍走了,再也见不到那如诗似画的身影时,莫欢才紧随其后。
平城中最大的戏园子里,莫欢位于一处雅间,听着外面戏曲的内容。
虽和她预想的有些出入,可也是算不错了。
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该是爱民如子才是,如今为了巩固自己的美貌,不惜服用紫河车。
紫河车那是什么东西,血淋淋的一坨。
那是新生婴孩的胎盘!
陈皇后以紫河车巩固美貌,无异于是吃人肉。
这点算不上是什么秘事,只是陈国公府近年来依靠着陈皇后这棵大树乘凉,捞着了不少油水,也没少在地方上四处蹦哒。
这眼下便是出来了一档子事。
将近年关,西边突发洪水,冲垮了桥梁。
造就数十条死伤人数。
两岸的商会贸易也就此终止。
皇帝闻之赶紧派钦差大臣前往修复桥梁,陈国公毛遂自荐,带队前往修复桥梁,却中饱私囊,桥梁的建材又烂又垮,在桥梁修复好的第十日,两岸的商会贸易开始恢复往来,可就在走到桥中间时,那桥梁突然就坍塌了,这次的人没之前那么幸运,直接无人生还,一时激起民愤,引得民怨载道。
为了这事不传到皇帝的耳朵里,陈国公以陈力震之,连杀五人,才换得一时安分。
莫欢微微勾唇,这堵为下策,疏为上策的思想倒是和穆衍一致。
不能堵悠悠之口,那她便祸水东引好了。
这饭后谈资始终是谈资,与国之大事相比较起来,这就显不那么重要了。
一时间平城的流言蜚语散了去,重新热议的是陈皇后食人肉,陈国公府藐视皇命,草菅人命的事来……
莫欢唇角的笑意还未展开一半儿便瞥见一抹素白的身影,瞧见来人,眸子微不可查的冷了冷。
来人一身雪白素袍,腰间别了一支碧玉箫,风姿傲岸,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超尘拔俗。
是楼烨。
莫欢眼帘微垂,她还是觉得楼烨穿红衣好看,妖娆邪魅。
“见过国师大人。”莫欢屈伸一礼。
她倒是没想过楼烨会来听戏。
“世子妃不必多礼,世子妃也是喜欢看戏”楼烨目光落在台下。
这出戏用意何在,他一瞧。
这祸水东引的法子用的倒是不错。
“不过时一届俗人无聊作消遣罢了,让国师见笑了。”莫欢谦虚道。
十分磊落的站在楼烨面前,将自己眼中的那抹探寻压下去。
探寻这楼烨来大周做国师的目的。
“大俗即是大雅,世子妃过于谦虚了。不过本座倒是觉着今日这出戏,不及这半个月来的精彩。”楼烨话语带讽。
不及精彩,是不及穆衍的妻子与自己的兄长私相授受来的让人感到精彩吧。莫欢凤眸无波无澜,并不为楼烨这番话有所动容。
自己的从容淡定,与楼烨的犀利言辞倒是显得楼烨无礼数,有些咄咄逼人了。
莫欢还没怎么着呢,这身边的温婉便是不客气了。
“历来国师皆是智者,是有大智慧之人,从不为坊间流言所困,楼国师却是听之任之,道听途说,只听旁人几句闲言碎语便如此恶意揣测于人,那与市井小人有何区别?”温婉被气红了小脸。
楼烨俊容一沉,眸色也渐渐沉郁,不愉的落在温婉身上,周身散发着的冰冷的气息皆是在昭告他此刻的躁郁,怒意。
“世子妃身边的丫鬟倒是个个伶牙俐齿。”
嗓音如冬雪,犹如凛冽的北风呼呼的刮着,刺入莫欢的肌肤,寒彻骨髓。
莫欢只觉自己身体内的血液流动都便慢了,指尖微凉。
头皮也是跟着一阵紧一阵麻的。
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恐惧,现在渐渐浮现于心间,她还真是怕他。
怕楼烨,也是怕苗浣。
自古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