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同样身穿铠甲的男子,三十来岁,样子和蓝正业有几分相似,战场上的风沙风吹日晒,也没有淹没他脸上英朗。
是舅舅蓝武!
一老一少,大步朝着宁浅予走过来,她几乎是热泪盈眶:“外祖母,舅舅!”
一声出口,再也忍不住情绪,前世今生的思念还有遗憾,宁浅予一深一浅的,朝二人奔过去,三人抱作一团。
“外祖父,您可算是安然回来了。”宁浅予抬头,仰视和前世记忆力模样不差分毫的人,道。
“好孩子,当时一别,你还只有六岁,现在,都这般大了。”蓝正业粗粝的大手,想要落在宁浅予脸上。
但是想了想,又道:“浅予如今是大姑娘,外公不能再和小时候一般无顾忌了。”
“浅予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您的小姑娘。”宁浅予将头埋在蓝正业怀里,鼻头发酸,哪怕他急着赶路,身上一股子味道,在她闻来,都是一种安心。
这时候,宁长远才赶紧从廊下走出来,急急的迎上去:“岳丈,您可算安然回来了。”
“哼。”蓝正业冷哼一声,瞥了眼宁长远,环顾一圈,道:“老夫刚回锦都,就听说浅予回来了,衣裳都没换,就过来看她。”
“相府倒是好,还没进门,就见到火光冲天,离得老远,就听见有人句句声声,讨伐浅予的不是!”
“是啊,相爷。”蓝武也开口道:“这离得老远,就听见什么忘了恩惠,你这是欠了人多少?”
宁长远脸色一白,狠狠剜了眼孙倩如,才道:“武兄听错了。“
“是吗?”蓝武似笑非笑的望着周围的一大圈火盆,还有地上的黑乎乎的狗血:“那这是干什么呢。”
“蓝将军,别来无恙啊。”突然,圆真道长道。
“圆真道长,你怎么在这?”蓝武满脸惊讶:“这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蓝将军也是老样子,之前一别,你还是士大夫,现在就是威风凛凛的将军了。”圆真道长挥动手里的浮尘,一指孙倩如:“今日,是来帮相府驱邪的。”
蓝武也扫向,被污迹遮挡,面目全非的孙倩如,狐疑道:“这是哪个小鬼?”
“你!”宁泽气的满脸通红,又不敢喝骂,只能委屈道:“这是相府的大夫人!”
“满身污泥,这谁看得出来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从池塘爬上来的水鬼呢。”蓝武哼了一声。
宁泽握紧了拳头,仍旧是不敢反驳。
蓝氏父子此番上战场杀敌,虽说打了胜仗,可没多久,和几万大军一起失踪,踪迹全无,据说是被敌军伏击,全军覆没了。
如今却好端端的站在这,想必今后父子加官进爵,一时间是没人敢盖过他们的风头的。
宁长远见状,赶紧朝拖着孙倩如的小厮道:”还不赶紧按照道长和高僧的话,将邪祟去了?”
孙倩如脸上疼痛难忍,一直哼哼着,如今又被元曲和尚,拿沾了狗血童子尿的红绸带给绑了,捆的像是粽子一般,朝火堆边走去。
孙老夫人和孙景军这下,也完全横不起来,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宁以月躲在人群后,一双眼睛,恶毒的看向亲亲热热的蓝家几人,心中生出一条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