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蓝姿的排位许久,眼中似有微光跳动。
在香烛和灯笼下,看的并不清楚。
好一会,才苦笑了一声,道:“是啊,外人看来,我是风光无限的少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的确,我也是很风光,月满楼那样昂贵的天字房,一住就是几个月,金银珠宝,香车美人,身边什么都不缺。”
他缓缓的垂下头,道:“可是没人知道,我都经历过些什么,才走到现在。”
“那样多的孩子,为什么是我胜出了,坐上这少主的位置,曾经的那些苦,不堪回首的往事,谁也不知道。”
宁浅予眼中含着诧异,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什么叫做那样多的孩子?”
“王妃难道以为,这少主的位置,什么人都能坐上去?”安乐嘴角漫过一丝嘲讽。
接着道:“我记得事情开始,就是和很多孩子在一起,那时候,我才三岁左右。”
“有多少孩子呢?”安乐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数不清楚,都关在那小屋子里。”
宁浅予接话,道:“不会是将你们像杀手一般训练的吧!”
“是。”安乐轻笑一声,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我算是里面最幸运的,那些孩子都死了,我却是活了下来。”
“不过,我也算是不幸的,司徒长生从来不要那些孩子的血,但是我,像是那药罐子似的。”
“每个月,都要给他输血,之后,我都像是废人一样,躺上半个月。”
他说到这,宁浅予却是皱起眉头。
不仅仅是为司徒长生这样禽兽的行径,也被另一件事给弄糊涂了。
之前,她以为安乐是鬼门门主的孩子,所以司徒长生找他换血,是最好不过的。
但,司徒长生否认了这件事,说安乐的胎记是为了迷惑别人故意弄上去的,司徒森才是当年玉珏双胞胎中的另一个。
那安乐就是宁浅予的弟弟才对。
既然是这样,司徒长生为什么要安乐的血?
每次事情变得复杂的时候,都是在关键的时刻。
宁浅予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低声道:“司徒长生为什么要你的血?”
“我也不知道。”安乐自嘲的笑了笑:“许是我的血比较香一点吧。”
“还记得司徒长生看上我的血,是在发现我脖子上带着的玉玑子之后。”
“换血结束,我周身发寒,不管烤着多大的炭火,盖着多少层被子,都像是置身在冰窖之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轮椅,随着我六岁开始就坐上了,一晃,这样多年头过去……”
“这也是那日,你硬生生瞧着玉珏带走司徒长生,见死不救的原因?”宁浅予狐疑着。
她总是觉着哪里不对,却在一时半会说不上来。
安乐点点头,眼中迸发出浓浓的恨意:“要不是他,我的前半生不是在痛苦煎熬中度过!”
“若不是他,我或许早就找到了我的亲人!”
“一切都是他赋予我的,我这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些都是他该受着的!”
安乐说完,缓缓的抬起头,再度盯着蓝姿的排位,道:“其实,我是没机会杀他的,要不是王妃用药物和针封住他的气海的话。”
“王妃,你说,这巧合,是不是母亲在天之灵促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