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行宫里此时已是人满为患。
因为她们两人早获得了牙雕竹牌,倒是被特殊对待,侍卫带路,请她们去了景华行宫里的邀月楼。
放榜的地方,就是邀月楼正对面的那一堵雪白的石碑壁上。这里是看榜最好的地方,能在邀月楼等着看榜的人,也无一不是江南最有权有势的闺秀。
凌萱儿坐在邀月楼最中心的一桌,她身边是程玉娇,程家和凌家交情匪浅,两人亲切说着话仿佛好姐妹。林诗韵也在这一桌上,其他则全部都是江南其他州郡的佼佼者,在本州也是数一数二。
“叶姑娘也来了,快请坐。”凌萱儿看见叶慕兮,脸上扬起一抹端庄温柔的笑。
程玉娇冷哼一声,林诗韵眼中也闪过一丝恶毒,不过没程玉娇表现的那么明显。她还要维持清高才女的形象。
这一桌的人都看向叶慕兮姐妹,扬州知府千金孙清佳好奇问道,“萱儿小姐,这是哪一位千金,怎么看着这么面生。”
“你们没见过她,但是一定听说过她的名字。”凌萱儿温柔款款笑道,“这就是江南如今获得牙雕竹牌最多的人,咱们江南第一,叶慕兮。”
原来是她啊。所有人看着叶慕兮的眼神都多了三分审视。
程玉娇冷笑说道,“什么江南第一,不过是取巧先得到竹牌而已。萱妹妹一直是江南第一闺秀,你得第一我倒是服气。说她第一,我第一个不服。”
“就是,萱儿小姐才是实至名归,一个半路冒出来的也配?”林诗韵接过话,其他闺秀纷纷附和。
凌萱儿轻飘飘一句话,就挑起了大家的同仇敌忾,谁能容忍一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人,成为江南第一。如果是凌萱儿,她们倒是能接受,因为凌萱儿从小就是顶着江南第一闺秀的名头长大的。
几年前圣上南巡,江南百官拜见,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在皇帝面前混个脸熟。
凌萱儿贵为江南最大的官——布政使的千金,自然见到了皇上,而且皇上考问了她的学识后颇为欣赏,赞她小小年纪如此才华,可是江南第一闺秀?从此名扬江南。
人家这个名头可不是随便吹捧出来,而是皇帝金口玉言,众人皆是服气。
但是对叶慕兮,大家是不服气的。这个半路上冒出来的,以前完全听没听说过。
“以前早听说江州第一美人,好像是姓叶?是她吗?”一个外地的闺秀挑剔地看着叶慕兮,问道。
江南三十六州,每州都有自己的第一美人,也很容易被人互相比较。
林诗韵笑道,“以前的江州第一美人是叶婉柔,是叶慕兮的堂姐。”
“那可真是奇怪了,连个江州第一美人的名头都混不上的人,竟然也能获得三枚上品牙雕竹牌,真不知道耍了什么魑魅手段,骗到了三枚竹牌。”旁边一桌的一个闺秀嘲笑说道。
叶慕兮不认识她,但其实她们现在是亲戚关系。她叫陈梨雨,陈啸威的嫡妹。
她早就听过叶慕兮,对于叶慕兮能获得三枚牙雕竹牌非常嫉妒。
叶清瑶脸上闪过一丝怒色,正要说些什么,叶慕兮已经冲着她摇摇头,无视了这一群女人的叽叽喳喳,拉着她找了一个靠边的角落坐下。
“嫡姐,她们说的真是过分。”叶清瑶气道,“若不是姐姐拦着我,我一定要跟她们理论。当初世子赐牌的时候,那么多人都在,怎么没人敢质问世子一句。倒是现在一口一句嫡姐的牙雕竹牌是骗来的,以为靖安世子很好骗吗?”
叶慕兮莞尔一笑,“你曾经告诉我的话,不招人嫉是庸才,怎么自己倒忘了。跟她们讲理也没用,因为她们本来就不讲理。不用在意。”
“嫡姐说的也对。”叶清瑶想了想,叹气,“其实大家也都清楚嫡姐三枚竹牌怎么来的,祖母为了不招人闲话,可是特意宣扬过的。她们都是故意挑刺而已。”
凌萱儿看着叶慕兮被众人排挤,心底闪过一丝得意,表面上却依旧是温柔之色,“你们可别乱说。世子爷明察秋毫,他赐牌,自然有赐牌的道理。你们敢说世子爷的不是,我可是第一个不同意。“
“萱儿小姐就是维护世子。”林诗韵故意笑着捧她一句。凌萱儿在众人中身份最尊贵,包括程玉娇在内,都对她颇为逢迎。
她爹是正二品江南布政使,整个江南最大的官,这里面都是官宦世家之女,父辈基本都是如叶凌宏一样的州官之流,正好是她爹的下级。
“那是自然了,我爹和靖安侯是故交,世子可不是外人。”凌萱儿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听的周围不少闺秀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但都不敢对她像对叶慕兮那样冷嘲热讽。
“再说世子一向公正,不用萱儿维护,世子也不会有任何错处的。”凌萱儿又补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