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乐警觉的用望远镜观察着下方的情况,大气都不敢喘,丝毫不敢分心。
坡下,一伙人正蹲在帐篷前烧火做饭,锅子里煮得热气腾腾,一个刀手正用尖刀从旁边一只被剥了皮的藏羚羊尸体上割下肉来,一片一片地扔进锅里煮着,另外几个人围坐在一边打牌,十几个人围在他们身边围观着,还不时地争吵几句。听他们口音像是青海人,帐篷里好像也有人,里面有亮光透出。周青粗略地算了一下,这伙人应该有二十到三十个左右,头头大概在帐篷里,外面的这些人只不过是盗猎的头头花钱雇来的工人。
几十个盗猎者,这可是这些年来所遇到为数不多的几次大规模的偷猎分子团伙了,而更令周青兴奋的不仅仅是如此,而是停在帐篷口的那几辆悍马和路虎,最底层的偷猎者和买命的是不会也不可能开这样的豪车的,而这几辆车出现在了这里,也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他们的老板和幕后销售渠道的指使在这里!
“现在怎么办?”何涛小声问,“这些人至少也有上万发子弹,万一打起来,咱们可只有五个人、五条枪!”何涛扫视着山坡下方的偷猎者们,对方很显然不是一般的偷猎者,装备精良,手中的武器都是进口货,丝毫不逊于他们手中的M4A1,甚至他还看到,有几个人的腰间还别着几颗手雷。
马帅说:“人多顶屁用?只要潜过去抓住头头,那些雇来的工人就不敢开枪。”
“可是对方这么多人,怎么上?”加木错趴在一旁皱着眉头说道。
周青急忙制止了两人,压低声音说:“先别动,看看情况再说。”
幸好他们都没有轻举妄动,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对方貌似厨子似的人喊开饭,从帐篷里又走出一群人来,看上去穿着朴素,蓬头垢面,不像是赚足了钱的盗猎者,周青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这些人只是盗猎者花钱请来的枪手、刀手和厨子,真正的盗猎头头并不在帐篷里,难道是她判断失误?
一伙人开始围在锅子边吃肉,啃着面饼,忽然远处有两道明亮的车头光照射过来,那伙人立即紧张地丢掉了手中的面饼,忽啦一下子全散开,飞快地钻进帐篷里面,没几秒钟又全部钻了出来,个个手上抱着条步枪,枪栓子已经拉开,对准了开过来的那辆车。
那伙人当中突然有人惊喜地喊了一嗓子:“是老板!”
人群中发出一片唏嘘声,收了枪,听见有人说:“我的个亲娘哟,总算回来了,咱们可在这等了五、六天了!”
一辆灰尘扑扑的奔驰越野车在帐篷不远处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五个人,都穿着皮褂子,看上去装扮很光鲜,周青在望远镜中看得很清楚,为首的那个人是光头,他两只手上都戴着金灿灿的扳指,左腕上一块金表,脖子上还套着条粗粗的金链子,不用说,这种打扮的人一定是老板,而且还是个作威作福的老板。
他后面的几个人虽然衣着也挺光鲜,比起光头的中年男人来说,虽然打扮不如他阔绰,可是却有一种另类的气质,彬彬有礼的如同贵族一般,其中一个人手上提着个密码箱,箱子的把手上锁着个手铐子,铐子的另一端就锁在那个人的手腕子上,这两个人应该是光头的打手或者是保镖。
“妈的!瞎了狗眼!敢冲老子开枪,嗯?”光头男人脾气暴躁,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枪手猛踹了一脚,嘴巴里骂骂咧咧,“你们都他妈的不想发工资了!看看你们这几天干的那点破事,怎么才这么几张皮子?偷懒吧,嗯?妈的,老子养你们这些猪也得花饲料钱,你们就给老子干这么点事?”
光头男人骂骂咧咧,不耐烦地走到帐篷边晾晒的那堆皮子边上,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去把皮子捡起来,疼爱地用手抚摸着,过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走到几个枪手面前,捏住一个枪手的脖子,大声喝问:“你他妈怎么开的枪?子弹不用花钱啊?妈的,老子白养你们这些猪!一个皮子上最多五个弹孔,多一个扣一百块钱,他妈的,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皮子都收起来!”
所有人都不吭声,脸上最初的那点喜悦也没有了,一个个沮丧地低着头去收地上的皮子,光头男人又大声地喝斥起来:“都给我小心点,二傻子,你他妈的在干嘛?离火堆远点,烧烂了皮子,你也别想活!你们都听仔细了,这皮子就是你们的命,以后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多打点皮子,要是打不到皮子或是打少了,你们就别想拿钱!”
有人实在忍耐不住了,不满地喊了一嗓子:“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拿到工钱,都好几个月了!”看见有人肯出头,其余人也立即跟着附和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工人们嚷嚷成了一团。
光头男人抄起条枪,走过去,把枪管子顶着那人的脑袋上,蛮横地说:“你还敢跟老子讲条件!老子带你们来发财,你们就是这么报答老子?妈的,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