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甚至能够看到女孩脸上带着血色的细微细微的绒毛,他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枪口轻轻的抬起,瞄准了女孩的眉心。
然而,他的食指,却好似冻结了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扣动扳机!
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一样的年纪,一样的双马尾小辫,恍惚间,眼前的小女孩就成了他的妹妹,他甚至情不自禁的长开了双臂,脸上带着几分亲切的笑容。
下一秒,手臂上钻心的痛楚,让林秋回过神来。
小女孩的双马尾在他俯视中摆动着,洁白的牙齿,在他裸露的手臂肌肤上亲密的“接触”着,撕扯着,血肉在她的口中喷涌着。
林秋痛苦的看着这一幕,胳膊上的痛,哪里比得上心上的痛,他缓缓的抽出手枪,抵在了女孩的头上,然后轻轻闭上了眼睛,扣动了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过后,温热的血液溅在了他的脸庞,地上,女孩的尸体微微抽搐着。
林秋的双目带着血色,看着地上的女孩尸体,下一秒,缓缓的抬起了手枪,对准了自己的额头,自己,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又是一声枪响,巷子恢复了宁静,却再也不见林秋的身影。
类似的场景,并不止在这里发生着。
几公里外的一处公寓外,一名二十岁刚出头的士兵泪眼模糊的看着面前坐在地上的班长。
“有烟吗?”坐在地上的三十多岁的战士抬起头问道,他的手掌,一处伤口正淌着鲜血。
“有”,站着的士兵红着眼睛点点头,掏出一盒红塔山。
清脆的打火机伴随着淡黄色的火焰在空中燃烧着,白色的七块钱一包的红塔山香烟在火焰的炙烤下,散发出淡淡的烟草味道。
“班长,我扶你起来,咱们去医院吧!”士兵看着坐在地上一口口闷声抽着烟的班长,眼泪模糊的说道。
地上男人摆摆手,咧嘴笑了笑,露出了自己的大白牙,“不用了,什么情况咱们又不是不知道,你别说,这辈子从来没觉出红塔山这么好抽!”
“班长!”士兵的泪水喷涌而出,大声喊道。
“别哭哭啼啼了,咱们是军人,流血流汗不流泪,来,给我个痛快吧!”地上的男人把抽完的香烟在地上摩擦灭,抬起头坦然的看着自己带了两年的新兵说道。
“班长,我做不到!你不会有事的!咱们去看病!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看到自己班长的眼睛,站着的士兵再也忍不住了,哭泣着说道。
“自杀的人,是上不了天堂的,帮帮我,喜娃,”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看着哭泣的士兵说道。
哭泣着的喜娃,缓缓的抬起枪口,对准了班长的额头,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嘶吼,枪响。
瘫坐在地上的喜娃,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班长,哭的愈发的凄惨,三年的战友情,三年照顾自己班长,倒在了自己的枪下,死的窝囊!死的憋屈!死的让他恨不得是自己!
这是一场的战役,只是这场特殊的战役,没有伤员,显得分外残酷!
类似的感染者很多,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林秋和这位班长一样,敢于直面死亡。
偷生的念头和或许我是个例外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正是这种心态,让很多人选择了隐藏在正常人中,然后发病,暴走,造成更大规模的损失,如同埋藏着的定时**一般。
于是,很多地方的情况,就变成了爆灾难爆发,然而镇压,然后再次爆发的恶性循环。
而与此同时,不仅仅在燕京,甚至在其他人口密集的一二线城市,也开始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