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残月,除了寒风呼啸的声音,天地间似乎没有别的声音了。
裴昶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思念,独自骑马来到了杏林春医馆外。
站在苏馨的窗户外,看见里面红烛未灭,他倒是有点惊讶她今儿怎么还不睡?
难不成也是因为思念自己,这才孤枕难眠?
一想到这,他的心跳都快了,抬手轻轻的在苏馨房间的窗户上敲击了三下。
里面的人没反应。
他微微皱眉,加重力道再敲了三下。
里面还是没动静。
他手一动,掌心就多了把匕首,很快就撬开窗户,人来到里面,就看见她也从被子里睡意朦胧的探出头:“是你啊?”
裴昶见她粉白的脸上带着粉粉的红晕,肩膀处露出一点白色的里衣,心情原本极好,可是听到她的话,脸色瞬间晴转多云:“不是我,那是谁?”
“你想到哪儿去了?”苏馨瞪了他一眼,对他招了招手:“过来近点,小心隔墙有耳。”
裴昶解开自己带着寒意的披风,手一挥,就落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自己来到她床不远处的圆凳子上坐下,拿起放在碳炉子上的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两口后垂着眼道:“左边是客厅,右边是围墙,哪来的隔墙有耳?”
“自然是有神经病翻墙过来啊!”
苏馨说完,才想起自己的面前就有个翻墙过来的神经病,见他对着自己挑眉,黑黝黝的眼里幽深的像是藏着能吞噬人的怪兽。
她赶紧把今儿的事情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遍,难掩自恋的捂着自己的俏脸:“以后你可要多喜欢我一点,要不小心我跟着喜欢的人跑了。”
她这也不过是打趣的话,可是裴昶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黑漆漆的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将军府?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他姓甚名谁?”
反正他越听越觉得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男人很像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虽然他也很不想要这样的家人,可是出生和血脉不是自己想舍就能舍弃的。
“姓甚名谁?”苏馨想不起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不知道是他没说,还是我没听见。”
苏馨觉得男人的脸色现在真的不好看,还有他原先像是黑曜石一样眼里,已经染了些红晕,心里一跳,生怕自己把他气成不可控制的模样,赶紧装出乖巧的模样:“因为我不在意他啊,我已经有了你,这世间又怎么还有男人能入我的眼?”
这话实在是太动听了,裴昶心里的堆积出来的郁气迅速消散无踪。
苏馨见他的脸色和缓了些,才暗暗的松了口气,关心的问:“我看你似乎有些疲倦,是因为南山那边的事情吗?”
“是,短时间里想悄无声息的把东西弄下山不容易!再者还有人盯着这里,又不能让他们都消失在这,那就更不容易了。”
这一刻,或许是香闺里的气息太好闻,也可能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太好,他也没想隐瞒她,愿意在她的面前,露出自己无能为力的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