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丽翻遍了李牧全身上下都没找到多余的钱,几个人一起便就把人送到了李家。
吕秀娇看到虚软无力的李牧和穿的暴露的秦丽等人,险些气得背过气去,“都给我滚。”
秦丽当然不会白白就这么走掉了,“我说老太太,这天底下赊账是多了去的,可是没见过赊皮肉钱的,钱也不多,也就十块八块的,姐妹们也够分了。”
这一嚷嚷,街坊邻居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吕秀娇平时最好面子,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秦丽见状,灰溜溜地走人,她可不知道老太太这么不经事儿的,五块八块钱就给吓昏了过去。
李牧身体是虚软,可脑子确实清醒的,在李冬扶着吕秀娇回房后,他就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她醒过来。
“你怎么不去死,”吕秀娇胸口像是直接被点了一把火似地烧了起来,“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儿子,李牧,我怎么教你的,你还记得不?”
李牧没吭声,点了点头,脑子里全是吕秀娇对他是怎么的严格。
他抬头朝鸡毛掸子的方向看过去,依稀看到那稀稀拉拉的鸡毛掸子。
这可是他妈打得最顺手的家伙什儿。
小时候读书时,成绩稍微下去一点,她抄起来就打,如今想起来屁股都还火辣辣地疼。
后来下乡,他忙于农活之余还得看书,她还悄悄找人钉梢他,只要他和哪个姑娘走得近,那又是一顿莫名其妙地教训,所以哪怕是心仪的姑娘,他也不会表露太多。
“不就是去放松放松么,没什么大不了了,”李牧见人清醒,也不想留下来了,没了往日讨饶的心思,直接说出心底的话,“我都已经是大人了,你别事事管着我约束我,我很没有自由。”
“你要自由?”吕秀娇又不知道被那根刺给刺到了,整个人变得尖锐刻薄起来,“我辛辛苦苦培养你,你居然说要自由?那工厂怎么办?”
“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我受够这一切了,”李牧心如死灰地望了眼床上躺着的人,忽然冷笑了出来,“我爸已经这么躺着了,你也想我和他一样么?”
吕秀娇回头也望李灿阳,心猛地抽了一下,全身神经都在疼。
这可疼却比不上心里的,她儿子句句指责他,这让她怎么忍受?
不对,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李牧,“你是打算不管眼前这一切了么?”
“妈,我实在是受够你了,我想喘口气,求求你了,”李牧说着便跪了下去,捂着脸无声地留下了眼泪。
吕秀娇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抄起沙发上的靠枕,朝着那跪下的身体便抽了过去,直到她自己累到在地上,可依然不依不饶,“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现在给我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给我想办法,怎么把林小慧那女人给我弄死。”
李牧哀莫大于心死,没有什么比此时的心境更悲凉了。
自己的人生不能做主,活着就是行尸走肉,却又不如行尸走肉,至少尸体没感知,而他呢,被无形的绳索牢牢捆绑着,连呼吸都没有办法只有。
也罢,他且再听她一次,此后,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
“那我先上楼休息,”他扶着沙发扶手,头晕目眩地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