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像是被吓住了,怔在原地。
云姝脸部的咬肌轻微起伏,她扭头看了眼云深:“深儿,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我云家又不是慈善堂,给点钱打发走吧。”
也没了胃口,起身离开餐厅,路过那男子的时候,对方下意识朝她伸出手,云姝眉目冷然,冷冷瞪了他一眼:“你最好看清自己的身份,今天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但你别以为我云家是慈善会所,再打着我的名义,信不信,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最后一句话压低了声音,只有两个人才听得清。
看到男人不可置信又震惊莫名的脸色,冷哼了一声,抬步离开。
云深抿了抿唇,看了眼苏安同,像是一瞬间老了几岁,蹒跚又沧桑。
吩咐冯叔先把人带走,也不管在坐的云涯和姜锦瑟,快步追了上去。
云涯看向苏安同,对方目光似是不经意的望了过来,也因此他看清了对方眼底的嘲讽不屑。
阿猫阿狗?这就是云姝对你的定位,可真是、贴切呢。
苏安同袖下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眼底的恨意一闪而逝。
姜锦瑟只知道吃,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餐厅里只剩下她跟云涯了。
自从怀孕后,她胃口比平时大了许多,短短几天,整个人就胖了一圈。
“人呢?刚才还在这儿呢,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了?”
云涯笑了笑,看着姜锦瑟的目光,就想看一直待宰的肥猪。
吃吧吃吧,吃的白白胖胖的才好,那样,宰起来才有成就感。
——
卧室,云深前脚刚踏进来,后脚云姝反手就抽了他一巴掌。
云深侧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半边脸都麻了,他没吭一声,沉默的垂下脑袋。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这是干什么?给你妈挖坑跳吗?”云姝阴冷的笑道。
云深抿了抿唇:“我以为他和你认识,所以……。”
“所以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把他带回来了?”云姝拢了拢披帛,转身走到窗前。
窗外夜色弥漫,一如她眼中深冷的漆黑。
“你是我儿子,你想的什么花花肠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云深薄唇抿了抿:“所以呢,你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云姝豁然转身,冷眸微眯:“有关系怎样,没关系又怎样?你现在是在质疑我吗?”
云深抬起头,深深望着云姝的眼睛,“我只是想知道,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云姝抬手摸了摸鬓角,一个简单的动作,已是万种风情。
“既然你好奇,那我就告诉你,那个人,是我青梅竹马的恋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遇上纪淮西之前,我以为我是喜欢他的,可是遇上纪淮西之后,我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爱,真正的爱情,是让人燃烧的。”
她说这话的样子,有种异样的神圣感,莫名的、令云深惊惧。
“所以,你就始乱终弃了?”
云姝嘲讽的勾唇:“深儿,这四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你不觉得讽刺吗?”
云深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
云姝一步步走向他,那沉重的威压压得他几乎喘息不过来。
“深儿,你是我的儿子,妈为了生下你,经历过多少痛苦折磨,你根本不知道,所以,你怎么能质疑妈妈呢?今天这件事我就不跟你追究了,切忌以后不要再犯。”
这就是打了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云深看着她,面前这个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他的母亲是和别人不同的,他的母亲,美丽、高贵、端庄,像是画里走下来的人一般,却永远不会像每一个平凡的母亲一样,对他关怀备至。
他从小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的亲生父亲抛弃了我们,你要强大起来,亲手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那时,他就在心底想,母亲这么美丽优雅,父亲究竟是眼瞎到什么程度,才会对这样的母亲视而不见,甚至狠心抛弃。
后来的后来,他知道了。
记得他第一次遇到纪澜衣的时候,就被她的美丽她的风采深深吸引,那是第一次,他感受到心脏狂跳的声音,大概是一见钟情,如果预料到结局,他一定会远远走开,对这个女人,敬而远之。
顺理成章的,两人坠入了爱河,那是一个如火般明烈的女人,她的爱情让他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无数个夜晚,两人肉体相贴,心灵契合,一起在欲海里翻滚沉浮。
“深哥,我怀孕了。”
那一刻,他喜极而泣,有着初为人父的喜悦激动。
他们结婚了,婚礼空前盛大,一个真正的白富美,一个落魄的穷书生,有嘲讽的有看戏的有祝福的,没人知道,他们真心相爱。
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他实在是太高兴了,他以为他终于摆脱了云姝,从此以后他要活的更加幸福。
进洞房之前,他接了一个电话。
“深儿吗?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我却没能亲自到场祝贺,想来实在是有些遗憾呢。”
他站在喜房前,心底迫切想要见到她,所以随便说了两句就准备挂断。
“深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过几天再说吧,我现在并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