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着了,着了凉,她这破身体,想到这里,云涯就满心无奈。
渺渺立刻起身去倒水,倒了一杯热茶吹啊吹,烫的手都红了也不撒手。
云涯撑着身子起来,不由得气道:“傻瓜,那么烫你就不会松手?”
云渺端着茶杯放到桌子上,云涯抓过他的手,那白嫩的指头都烫红了,她不该让渺渺做这些事的。
云渺抿了抿唇,抽回手飞快比划着。
【一点都不疼,涯涯快喝】
他这副傻样子,她怎么可能放心让他一个人。
渺渺以为自己又惹云涯生气了,垂着脑袋不吭声。
云涯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着他的情绪。
喝了热水,云涯躺回卧室大床上,给纪蝶打电话,让她过来一趟,先暂时照顾着渺渺。
挂了电话,她沉沉睡去。
渺渺一直坐在床边守着云涯。
晏颂开门进来,感受到家里不同寻常的安静气氛,皱了皱眉。
他将花放到门口的角落里,然后抬步朝卧室走去,便看到躺在床上昏睡的云涯,那一瞬间,他心跳几乎停止。
他快步走过去,抬手落在云涯额头上,烫的吓人。
渺渺看到他,急切的比划着什么,可惜晏颂根本就看不懂,看来抽时间他要专门去学习手语了。
他抱起云涯就要去医院,可忽然想到云涯以前说过的话,她每次发烧从来就没去过医院,一时又心疼又无奈,重新把她放回床上,去冰箱里拿出来冰袋,用毛巾裹了覆在云涯额头上。
云涯被冰的猛然激灵了一下,双手无意识乱伸,晏颂握住她的手,趴在她耳边低声道:“云涯,对不起……。”
我昨晚不应该负气,你身体本就不好,都把你气病了,我真是混蛋。
云渺拉着晏颂把他挤开,不喜欢他离涯涯那么近,晏颂也不跟他计较,转身去厨房准备早餐。
纪蝶推开门进来,看到正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下意识愣了愣。
“晏少爷?”
晏颂朝她笑了笑:“蝶姨。”
“你怎么在这儿?”纪蝶皱眉问道,难道他昨晚又住在这儿了?
“云涯生病了,我一早过来照顾她,蝶姨还没吃早饭吧,正好,我做得多,蝶姨跟我们一起吃吧。”
高大的少年围着围裙,拿着锅铲,本该是清冷矜贵的豪门贵公子,和这厨房明显格格不入,美男就是美男,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那么养眼。
“你昨晚……。”
晏颂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礼貌的笑道:“我刚刚过来。”
纪蝶松了口气,把包放在鞋柜上,先去卧室看看云涯,看到云渺的时候,纪蝶惊喜的瞪大双眼。
“小少爷?”
云渺困惑的望着她,像是在仔细想她是谁。
纪蝶快步走过来,一下子就抱住云渺:“小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云渺挣扎了一下,从她怀里退出来,警惕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很是陌生。
这样的眼神让纪蝶有些受伤:“小少爷,我是蝶姨啊,你不记得我了?”
云渺终于想起来她是谁,眼中的警惕慢慢散去,对着纪蝶腼腆的笑了笑。
这个从小就尽职尽责照顾他和涯涯的女人,他当然不会忘记,但两人之间隔了十多年的光阴,再深的感情也都淡了。
纪蝶有些失落云渺对她的态度,不过她想到这孩子的病,也就释然了,聋哑人,总是比常人更敏感些。
看着云涯熟睡的面容,纪蝶转身去了厨房,挽起袖子对晏颂道:“晏少爷,你出去吧,这种活儿让我来就行。”
晏颂笑了笑:“我想亲手给云涯做顿早饭,马上就好了,蝶姨就不要沾手了。”
纪蝶看着少年俊美认真的侧颜,不得不承认,她以前的想法狭隘了,这个少年非常优秀不说,还是真心实意待涯涯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反对呢?
纪蝶转身走出了厨房。
纪蝶和云渺吃早饭的时候,晏颂端了一碗粥并着一碗清炒的小菜去了卧室。
云涯还在睡着,晏颂叫了半天也叫不醒,无奈之下把粥和菜温着,等云涯醒来随时可以吃。
——
这个时候风口浪尖的,姜锦瑟连云家都不敢回,晚上睡在了病房里,她跟医生商量了一下,准备给姜锦弦转院,转到邻市的私人医院。
一方面离开江州这个伤心地,二来,也是为了躲纪云涯。
她准备上午回一趟云家,收拾些她和阿弦的行礼,然后给云姝道别,不管到时会面临什么情况,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医院的半夜,总是静的渗人。
姜锦瑟明明疲惫的上下眼皮打架,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可能是医院的沙发太硬了,这些年养尊处优给惯出来的。
这样想着,她起身看了眼躺在病床上早已睡熟的阿弦,把病房的灯给关了,病房里霎时陷入一片黑暗中,只有窗外的月光和路灯投注而来浅淡的一线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