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生日干什么?提醒她十六年前纪澜衣如何辛苦的生下她跟渺渺吗?
如果不是每年阿渡哥哥坚持,她一辈子都不想过生日,因为每次生日都会让她想起纪澜衣。
她想到小时候,纪澜衣会用给她办生日宴会的名头邀请诸多名流,纪澜衣打扮的光鲜亮丽游走在众多名流之间,享受着追捧和仰慕,而她,则穿着华美的公主裙,如同一座完美的雕塑跟在纪澜衣身畔,接受着所有人的赞美,她如果礼仪上出现一点差错,事后便会换来纪澜衣的责骂,一场宴会下来,她笑的脸都僵了。
她就像货物一样,被所有人评头论足,称斤少量,而她的母亲,则笑容满面的看着她的女儿究竟有多少价值。
而渺渺,只能孤零零的呆在房间里,那些繁华与赞美从来不属于他,纪澜衣怎么会让他出现呢?一个聋哑的孩子,让她面子往哪儿搁?
所以她拼命的努力,拼命的变得优秀,就是想让纪澜衣看到自己身上的光芒,能遮挡渺渺给她带来的污点,她便不会那么厌恶渺渺,渺渺在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宴会过后,她会让蝶姨煮一碗面,面里一定卧着两个荷包蛋,两个小小的孩子躲在房间里共同分享着一碗面,虽然简单,却是她们认为最好的,比那些山珍海味美味珍馐,不知道好吃了多少倍。
黑暗里,她们彼此相视而笑。
“渺渺,生日快乐。”
渺渺会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吻着她额头。
涯涯,生日快乐。
“你们两个竟然给我躲在这里偷吃?纪云涯,你长本事了,面条这种东西是你吃的吗?这是贱民才吃的东西。”
纪澜衣闯了进来,发现了两人的秘密,劈手打破了那碗长寿面,她看到纪澜衣愤怒的指责,看到渺渺缩着肩膀害怕的瑟瑟发抖。
“纪云渺,你毁了我还不够,还要毁了你妹妹吗?我告诉你,以后再让我发现你接近她,我就把你送走。”她吼再多,渺渺也听不到,他只是默默流泪,他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母亲会用那么愤怒厌恶的眼神望着他,如果天生残疾是他的错,那他确实罪无可恕。
“你不准骂渺渺。”她义无反顾的拦在渺渺面前,挑战纪澜衣的威严。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纪澜衣眯起那双美丽的眼睛,危险一触即发。
她也害怕,可她无法容忍渺渺被她骂:“是我主动来找渺渺的,你不要怪他,今天也是他的生日,你不让他过生日,难道让他吃碗长寿面也不可以吗?”
纪澜衣冷笑连连:“他有什么资格过生日,一个重度残废,我能容忍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活着就已经很对得起他了,他还想过生日?”
话落拽着她就走:“以后不准和他接触,否则让我再看到一次,我就把他送走,你这辈子再也别想见到他。”
挣扎间,她惊惶扭头,她看到渺渺隐忍的悲伤的泪水,他已经那么惨了,为什么还要面对这样自私阴毒的母亲?貌合神离的双亲,支离破碎的家庭,难以启齿的身世,渺渺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投生到这样的家庭。
她唯一的幸运,就是渺渺人生里,最大的不幸。
纪澜衣对她有多苛责,有多严厉,她都可以不在乎,她最无法容忍的,是纪澜衣对渺渺人格的侮辱,对他尊严的践踏,他甚至还没她曾经养过的那只波斯猫在她心底的地位来的重要。
她对渺渺有多怜惜,对纪澜衣就有多恨。
躺在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不知不觉眼泪滑落而下,滴落在手背上,有些灼烫。
回到家里,她让厨房做了一碗面,很简单的家常面,上边浮着两个荷包蛋,色泽金黄,清香诱人。
她拉着云渺的手从楼上走下来,把他摁在椅子上。
渺渺看着面前的一碗面,有些疑惑的抬眸。
云涯坐在对面,双手托腮笑道:“渺渺,今年的生日过的晚了,但我一直都记得,我们的长寿面,吃了,就可以长命百岁。”她握着云渺的手,温柔的说道:“我们要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渺渺眼眶有些湿润,瘪着嘴巴点点头。
云涯将一双筷子递到他面前,“吃吧。”
两人一起将一碗面吃完,彼此相视而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窝在房间的角落里共同分享一碗面的时候,味道不一样,可心情,十几年来,始终如一。
“渺渺,十六岁生日快乐,以前的每一年生日我们都一起度过,以后的每一年我们还要一起过,直到一百岁,你说好不好?”
渺渺重重点头,然后起身,俯身吻在云涯额头。
云涯闭上眼睛,嘴角勾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涯涯,十六岁生日快乐,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
因为梅菲财团的介入,云氏死灰复燃,股票在跌至谷点又遭反弹,很多财经学家和财经报纸纷纷露面,言国外财团的介入并不是好现象,褒贬不一。
网上更多的是惊讶,梅菲财团稍有了解都知道这个公司的背景和地位,那绝对的世界霸主级,这样的超级财团为何独独瞄上了一艘快沉的破船,云氏究竟有什么魅力?
但同时,对纪云涯这个国内最年轻的集团总裁除了羡慕嫉妒恨也没别的了,大写的牛逼,尤其是在发布会上的从容陈词,颇具领导风范,像她这个年龄的女生还在校园里情情爱爱,看人家,已经执掌一个大公司的沉浮,和国外超级财团合作了,这人生,不服不行啊……
云涯又实实在在的火了一把,从此站在食物链顶端,完美到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出来。
连嫉妒到跳脚的黑子也无从下手。
人家纪云涯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没得黑。
真正的集智商与情商与一体的国民级偶像,在这个女神已经烂大街的年代,只有一个人附和女神的定义,那就是纪云涯。
而这个当口,秦叔也已经决定和纪蝶结婚,既然已经下定结婚,就不能再拖,否则纪蝶的肚子马上就要大了。
婚礼征求纪蝶的意见,力求简单,只邀请了亲朋好友,在教堂里举行仪式。
云涯看着镜子里一袭洁白婚纱清秀美丽的女子,温柔的笑道:“蝶姨,一定要幸福。”
纪蝶抓住她的手,“小小姐,我好紧张。”
云涯为她打理着头纱,笑道:“不用紧张,没来多少人,除了我和阿渡哥哥,就只有秦叔两个好友,你不想张扬,那就低调到底,可这样,到底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