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声,我的建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罗医生面色阴沉,“路子我已经替你打点好了,若决定走,现在就可以出发。”
罗啸声压抑地长长出了口气:“再等等吧。反正阿非在我们手上,没人敢轻举妄动。”
罗医生斯文的脸孔皱在了一处:“等等等!这是最好的时机,你想等到鱼死网破,在大牢度过余生吗?还是……你放不下那个女人?别告诉我你对她动情了!”
“二叔,阿非的事,您不要插手,更不要乱说话,我自己会处理。”罗啸声的语气不自觉强硬了许多,“怎么做最明智,我心中有数。您侄子不是那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痴情汉。我与阿非,注定不会有好结果了。”
罗医生鼻子哼了哼,忍不住语重心长规劝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十几岁上就暗恋那丫头,说什么配合我的计划,其实存了多少私心,你自己明白。可是喜欢又如何呢?咱们罗家这一代,只能靠你了,别忘了你爸爸和三叔是为什么送的命!”
“二叔,”罗啸声略有些勉强地保持着谦和微笑,“你放心,无论对付丁爷还是阿冉,我丝毫不会手软。我这样处处小心瞒着阿非,也是为了……是为了……不使她知道真相而做出极端的举动。毕竟,她现在的状况……”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对话,罗啸声看了看屏幕,毫不迟疑地按下接听键:“喂,是我……什么!你说太太怎么了?”他的声音微颤起来,有些结巴,脸孔霎时一片灰白,“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立即抢救!等我赶到的时候,一定要看到一个活着的阿非!”
他手捏着电话大声命令司机:“快,掉头往回开!”又扯住罗医生袖子,“二叔,阿非她,她服毒了……”
司机刚刚调转回头,便一个紧急刹车,四周忽然冲出几辆轿车,将罗家车子团团围住。一众身穿西装的男子迅速出动,走上前来,利落地亮出证件:“罗啸声先生,我们是里岛廉政公署,现在怀疑你与一宗跨地域大型金融案件有关,希望你配合我们,接受调查……”
白岩峰顶,片瓦寺中,香烛飘渺宝相庄严。
为了超度丁爷逝去亡魂,寺中的法师沙弥们盘坐蒲团之上,吟诵四十九部地藏经,助往生者消业解脱,早登西方极乐。
害怕扰了佛门清净,随同前来的两三个小弟都被打发去了后院禅房。丁冉规矩跪在殿中,在大和尚指引下虔诚地听经磕头。
漫长的仪式刚刚结束,一个小沙弥轻手轻脚跑了过来,做了个揖,双手奉上一封信:“丁施主,这是一位女士刚刚送来的,她好像知道您在敝寺做法事,恳求我一定亲自交到您手上,说是万分重要。”
“多谢小师父。”丁冉回了个揖,接过信件,上面的字有些眼熟,不免令人心生疑窦。等和尚全部离去之后,他拆开信,飞速阅读起来——
“阿冉,我们已经很多年没玩过这种互相写信的游戏了,还能认出我的笔迹吗?
今天握住笔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姿势有多僵硬。除了名字,真的好久没有一笔一划地用手书写过了。甚至于,好多字仿佛就在脑子里,却怎么也想不出具体的笔画。
十几年了,我的字一点长进都没有,寥寥草草,做人也是一样。别笑话姐姐。
记得你刚来家里时,自闭不肯说话,就随身带着个小本子,和人交流全靠写的。可你认识的字有限,遇到不会写的时候,就画些奇形怪状的简笔画。有天我被爸爸骂了,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赌气不肯吃饭,你就画了无数张笑脸,从门缝一张张塞进来给我。
现在我也在这页信纸的背面画满笑脸,都是给你的。我比你大,你要听姐姐的话,不许哭,也不许生气,一直笑着看完这封信,然后笑着生活下去……”
丁冉靠着殿中的柱子,一点点滑坐到地上。这分明是……一封遗书,是丁非辗转送出来的遗书!
“阿冉,有件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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