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开来,费楚和尔雅的视线中什么都没有的,就是空的果子。
而且因为停止了生长,很多都没有长到能容纳婴儿的大小,就衰败了。
时星的视角里,一切却不太一样。
剖开来,时星能看到蓝果中混沌的能量涌出,都是容易逸散的高阶能量,空气中存在得很少。
空果和空果之间还不太一样,已经空了很久的,打开来能量稀薄,已经逸散了一部分,刚刚空的,能量便会多一些。
应该还是环境问题,帝国的环境让空果内的能量无法维持,一旦停止发育,能量便会开始逸散,或早或晚罢了。
回程的路上,费楚还在感慨,“仔细是能感觉到能量的流动,但是太细微了,不特意说几乎感觉不到。”
尔雅:“因为你在母树的精神力覆盖范围内,那些能量托生于母树,在精神力的覆盖下,不被告知的情况下,能感知到才奇怪吧。”
费楚想了想,认同,“也对。”
尔雅:“星星怎么不说话了?”
看着窗外,时星这才回神。
面对尔雅的关怀,没有遮掩如实道,“我在想,帝国的环境还是不太适合母树生长,蓝星上的母树,空果率不会这么高。”
尔雅垂目,轻声道,“总归是蓝星的本土植株,是契合蓝星生物链的。”
她本不该生长在帝国。
时星:“你说得对。”
虽然不在一起,但接着时星问出了池曜问过的问题,问边境线最近的情况。
得到回答,时星又看向窗外。
不说话,但有那么两刻,尔雅和费楚谁都没有打扰他。
莫名就是觉得时星在想这什么很重要的事。
晚间再见面,时星和池曜说了今天一行的经历,还有母树的动静。
池曜:“嗯,晚上得到了母树被修剪的消息,似乎它很愉快。”
时星点了点头,神情却有不同以外的沉静。
“怎么了,不高兴?”
时星摇了摇头,凝视池曜一瞬,推开两人面前的公文,躺倒在了池曜腿上。
池曜稀奇,“突然撒娇?”
语调诙谐,惹得时星也笑了笑,不过笑意稍纵即逝。
时星吐露心声道,“殿下,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音量不多高,神色也不多严肃,却格外正经。
池曜伸手摸了摸时星脸颊,换来亲昵的贴蹭。
时星半阖了眼,感觉有些疲惫,不是身体上的,是心里。
池曜声色温柔,“尽力就好。”
“不是你总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吗?”
窝在爱人怀里,时星真的闭上了眼,低低道,“我怕光是尽力不够。”
“我……还承载着祭司和整个蓝星的期许。”
一颗星球的文明重建,逃窜的前代兽王,无数的变异星兽……
一想到蓝星,时星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这些东西。
并不是想逃避的意思,只是……每一样都会让人感觉格外艰巨。
池曜笑:“你要问我别的我答不上,问这个我倒是熟。”
池曜也是这样成长的,承载着无数人的期许,肩负着帝国的未来。
时星将脸埋到了池曜怀里。
池曜顺势抱住了他。
口吻平实道,“成长中有一段时间,我也苦恼过吧,不过很快就不了。”
“因为这是两个维度的事,别人的期许,还有责任,都是外人看你产生的想法。”
“是被赋予在我们身上的东西。”
“本身不由我们缔造,也不是我们能改变的。”
“不能改变的事我一般就不去管了,做好自己能做的就是,不管有没有达到所谓的他人期待,至少做到了自己的最好,就够了。”
道理其实时星都懂。
池曜也知道他懂。
但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当局者迷,哪怕知道没有更好的解法,在动荡不安中,却总是想抓住什么稳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