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暂时达成和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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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真快。

江启轩站起身走到玄关前。外面门铃只响了一声就没有继续按了。站在玄关处短暂地做了一下心理准备,江启轩把门打开了。

他上辈子在公司里远远地见过邹晏鸣的身影,后来也只在新闻和采访上看过他的脸,像是这么近距离地对视还是头一次。

两人隔着门框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其实只有几秒钟而已,但这段时间却漫长得令人煎熬。

“……进来说吧。”江启轩退了一步。

邹晏鸣一言不发地进了屋,关上门后两人就这么站在玄关打量着对方,房间里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仿佛能听见天花板上灯泡细微的电流声。

江启轩看他神色阴霾,心道是我被你一句话撤了角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邹先生,我没猜错的话,星月娱乐的背后是你吧?贺滨只是明面上的老板。”江启轩见他迟迟不开口,只好主动出击。

邹晏鸣没有正面回答江启轩的问题,用另一个问题回击:“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认识夏青?”

江启轩觉得邹晏鸣此时也许和自己一样紧张。因为他的声音低哑得惊人,比采访的音频里听起来还低。配上他那双紧盯着人不放的锐利目光,普通人大概已经开始感觉喘不过气了。

江启轩却没有避开他的视线,又一次反问回去:“你觉得为什么我会这么说?你大半夜过来,难道是准备和我一直这样反问下去吗?”

看到江启轩丝毫不为所动,邹晏鸣看了他一会儿,缓缓道:“我心中是有一个猜想。但这件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江启轩快速地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道:“巧了。我也这么觉得。拍电影都没有这么离谱的,然而事实应该就是我们所想的那样。”

说完,江启轩也不想继续和邹晏鸣打哑谜了,直接摊牌:“七年后你去了国外,肯定不知道我这种小人物那时过得如何的。不过我有幸命比你长了那么一丁点儿,所以我那天中午在电视上看到了你的死讯。报道说是……车祸抢救无效死亡。”

提到“死讯”,邹晏鸣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若不是他的手微微攥紧,光从那张不动声色的表情来看,江启轩大约一点都不会察觉到他的动摇。

“我母亲呢?”

“没死,但她精神出了问题,媒体说你父亲赶去美国了。”

听闻此言,邹晏鸣短促地“呵”了一声。很明显那不是庆幸的笑容,反倒充满了讽刺。

江启轩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看来谢家内部真实情况还真不是一星半点的糟。

“邹壹辛上位了吧。”

这句是陈述句。江启轩“嗯”了一声,见他还想继续问,主动道:“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我说了,我的命就比你长了那么一丁点儿而已。”

真的只是一丁点。按照新闻发布的时间,他大概也就比邹晏鸣多活了半天左右吧。

提到“死”的事,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就算他们双双重活一世,但不代表回忆起死亡,那种令人恐惧的感受就能随意轻轻揭去。

“别站着了,进来坐着说吧。看来今天我们有的聊了。”江启轩让出一条路,示意邹晏鸣到客厅来。

就算邹晏鸣不想说,他也会把人拖着问个清楚的。有关这辈子的事,有关上辈子的事。

邹晏鸣正好也有许多事想问江启轩。

星月给江启轩安排的这间公寓至今为止还没人进来过。陈一哲接送江启轩时,每次只会把车停在楼下。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间公寓半年以来第一个到访的客人,竟然会是邹晏鸣。

江启轩亲眼看着邹晏鸣在沙发上坐下,挺拔的坐姿和采访视频里一模一样。他不知道邹晏鸣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还是真的养成习惯成自然了,那身姿和柔软的布艺沙发格格不入,江启轩看了都提邹晏鸣觉得累。

江启轩在一旁的单人沙发坐下,中间隔了至少有两个人的距离,仿佛面前并非放了张茶几,而是彼此之间隔了一道谈判桌。

“你是被邹壹辛灭口的吗?”邹晏鸣沉声道。

“我的死和他没关系,”江启轩皱了皱眉,“但你说灭口?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跟他与夏青可不是一伙的。”

邹晏鸣的眉毛也皱了起来,两个人都是一脸狐疑地看着对方:“你在事发前一直有把柄在他和夏青手里,这没错吧。”

“停停停停……”江启轩听得脑子有点晕,连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咱们都在这儿坐下面对面质问了,我就有话直说了啊。你说的’把柄’,该不会是指我和夏青的那张照片是吧?”

邹晏鸣道:“你难道想说那是合成的,或者说另外一个没露脸的人根本不是夏青吧?”

江启轩摇了摇头道:“我承认那张照片是真的。但是我要声明,一,我没有协迫他,至少我自以为我们曾经是正常的情侣关系。在被曝光之前我压根不知道我被拍过那种照,也从来没和邹壹辛说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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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这件事我才是受害者。二,我知道当时娱乐圈不少业内人士都来踩了我一脚,仿佛我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一样。但那些都是无稽之谈,我一件也没做过。”

“如果你当时稍微查一查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出了那事儿后,我所有的银行账户没有过任何一笔来历不明的进账,不如说正好相反,我所有的积蓄全都赔给华汇娱乐了。反而是那些空口说胡话的人,你要是当时花精力去查查,说不定就能查出邹壹辛给他们打钱的证据呢。”

“如果你查了,就会知道我离开S市后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语气诚恳,一口气解释了好久。说到自己死前的那两年,江启轩戛然而止。言止于此,说到底,上辈子邹晏鸣因为种种原因被绊住了脚,许多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查证。所以不论现在江启轩怎么说,已经成为上辈子往事再也确认真伪了。

邹晏鸣沉默了,像是在思考他所说的那些事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江启轩不催他,坐在旁边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见邹晏鸣半天没反应,江启轩干脆去厨房倒了杯茶给自己喝,刚才一长串话说得他口干舌燥的。

等他端着杯子晃回来时,邹晏鸣抬眼看了他一眼,没说自己到底是相信他的话还是不相信,反道问他有什么事想问自己的。

江启轩把心里的“冤屈”说出来后,反而心静了。他问邹晏鸣道:“以我至今了解到的你的性格,我觉得你震怒过后反应过来后应该是会去查的。所以我挺好奇,谢家内部当时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觉得不光是我,应该当时所有局外人都在好奇这一点吧。”

邹晏鸣一时间没说话,看向江启轩。江启轩一脸“你不想说我也没法逼问你”的表情,刚要换个问题,只听邹晏鸣低声说了句:“我还以为我死了后他们立刻就会告知所有人呢,原来他们还要脸啊。”

“嗯?他们?你是说……邹壹辛和夏青吗?”江启轩疑惑道。

“怎么会?我是在说邹振荣。”邹晏鸣冷笑道。

原来邹振荣是站在邹壹辛那边的?这样一来,很多事就说得通了。江启轩早就觉得奇怪,邹壹辛一个只比自己大两岁的人,再怎么城府深不至于能在短短几年内凭一己之力把谢家的股权全部揽入怀中吧?

“你是说,你父……我是说邹振荣,他帮着外甥害自己的亲儿子?”

“外甥?哦,你说邹壹辛。因为——那也是他儿子啊。而且是他和’真爱’的儿子,与我可不一样。我的存在只能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就是一个靠吃老婆软饭起家的废物罢了。”

邹晏鸣语气有点冲,说罢停顿了一下,紧跟着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要把两辈子的疲惫都呼出去一般。

“我好像说多了。”

有些话他完全没必要和刚认识的江启轩说。但也许是一个人承担太久了,终于遇到了这么一个稍微有些特殊的对象,江启轩问起来,他还是没忍住一口气把心中的郁气吐了干净。

江启轩正喝水呢,被呛得咳嗽了两声。

“这……咳、咳!这我真没猜到。”

他清了清嗓子,心道自己只是好奇所以问问,邹晏鸣怎么连这种家族丑事都和自己说。难不成是想事后做掉自己吗?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没想到江启轩已经把问题上升到性命的高度了,听他神色晦暗不明地立刻做下保证,邹晏鸣笑了:“你想多了。我现在没十足的把握尚且不敢说出去。你就算到大马路上到处嚷嚷也不会有人信你,说不定还把你抓起来告你个诽谤罪。”

“呃,也是。”

网上邹振荣的爱妻家人设几十年来早就深入人心。听说他从不去风月场所,和其他大老板吃饭也都表现得很妻管严。人微言轻,江启轩的确怎么叫嚷也撼动不了他的形象分毫。

“不说我家的事了,反正与你也没关系。我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也是从八年后回来的?”

这件事邹晏鸣非常在意。他觉得自己已经处处小心,这一世把一切都提前牢牢抓在手里了,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不够谨慎。江启轩能知道的事,假设有其他重生者的话,那人八成也会发现。

江启轩毫不隐瞒,把“回国时间点”这个重要的线索和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末了补上一句:“主要还是因为你对贺滨的随口一句话,把我逼成这样,所以我才拼了命也要找到原因了。”

他说罢走到餐桌前,拿起桌上反盖着的纸张,晃了晃。那是他排查了一天的贺滨的人际关系网。估计贺滨本人对自己的网络社交情况都没有这么了如指掌。

江启轩直言不讳,邹晏鸣脸上有些挂不住。如果他此前所言全部属实,那的确是无妄之灾。

江启轩并不指望邹晏鸣这久居高位的大少爷能和自己这般小人物道歉,只放缓了语气说道:“你要是还不信我,那你雇个人全天看着我好了。但别搞这一套行不行?那是我这辈子付出不少努力才好不容易拿到的机会,我不想再重复上一世的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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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晏鸣避开他的视线:“……这事儿是我莽撞了。你有多少损失,我赔给你吧。”

“不用,我不会要你的钱的,”江启轩皱了皱眉,果断回绝了邹晏鸣的提议,“你要是真的信我说的,那就出面或者让贺滨去帮我说句话,把许导那边决定销毁的合约劝回来吧。我就这一个要求。”

“……知道了。这事儿是我莽撞了。但我此时不方便出面,之后会让贺滨去讲的。”半晌,邹晏鸣保证道。

哦,态度还可以啊。江启轩心里这么想着,可能是他的期待太低,觉得这件事能解决就很不错了。

因为邹晏鸣退让了一步,两人总算达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和解,房间里的氛围终于缓和了不少。

一瞥墙上的钟,这会儿都已经凌晨快四点了。

江启轩这时才意识到只有自己端着个杯子在喝茶。既然话都说开了,他心里琢磨着,好歹邹晏鸣这个实质性的老板坐在自己面前,还是意思意思给他拿点喝的来吧。

“你要喝点什么吗?”

本来邹晏鸣想拒绝的,但一开口意识到说了很久话,嗓子的确很干,便改口说了句“随意”。

然而因为一直都是独居,也没有关系好到会登门拜访的友人,至今江启轩的公寓里所有餐具都只有一件。

打开壁橱后才想起这件事,于是江启轩只好打开冰箱。冰箱里没别的选项,于是过了一会儿,邹晏鸣面前摆了瓶矿泉水。

江启轩用余光瞥了邹晏鸣一眼,见他拿起来打开“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心道还好,有钱人也是会喝一块钱一瓶的矿泉水的。

“不过还是有一件事,”邹晏鸣放下瓶子,又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来,“你承认你和夏青的事是真的,对吧?娱乐公司规章制度里写了,严禁助理、经纪人与艺人之间有亲密关系。否则是违约的。”

江启轩抽了抽嘴角,没错,邹晏鸣这一晚上总算有一件事没冤枉自己。这一条他的确违约了。

但是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儿非要在现在提起来,他总觉有一种在鸡蛋里挑骨头的意思。

“这错我认了。但我还是要给自己辩护一下,我这人还是挺有职业道德的。如果当时我先当上经纪人,然后才认识的夏青,我绝对会保持距离。可问题是我们早就在一起了,而且经纪人名额也是夏青自己给我的……”

江启轩说着说着,只见邹晏鸣愣住了,抬头直直看向自己。

“早在一起……是多早?”

“嗯?大学啊……”

江启轩下意识地回答。紧接着,他就就看到坐在对面的邹晏鸣表情变得很难看。

他的确有过这种猜想,但直到这一刻才真的确定:“你……你该不会以为,是你和夏青在先,我进了华汇以后夏青才和我发生关系的吧?”

很显然,邹晏鸣的表情告诉江启轩,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事到如今谁先谁后这种问题其实根本没必要争,这就仿佛在讨论是你先傻逼,还是我先犯蠢了一样丢人。

但江启轩想表达一下,在这件事上自己的损失要大得多,于是迫不得已拿出了手机来,给邹晏鸣看了夏青从大三开始给自己发的各种消息,以证明他们早就认识。只不过这一世自己单方面避开了夏青。

“……”

邹晏鸣一时间没说话,江启轩暗暗猜测自己是不是太不给这位大少爷留面子了。

“如果我知道这件事,我绝不会碰他。”邹晏鸣冷声道。

“彼此彼此,要是我早知道他被你包养,我第一时间就和他分手了。我当时还上赶着帮他安排行程呢。哈……”江启轩干笑了两声,疲惫地靠在沙发背上,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语气带着一丝自嘲味儿。

“你也觉得我包养了他?是我潜规则他,最后被他反咬了一口?”

邹晏鸣突然抛出这样的质疑。听他问出这种“人尽皆知”的问题,江启轩笑了笑,他一脸“不然呢”的神情转过头去,却迎上了意料之外的一双眼睛。

邹晏鸣的那双眼睛直直地望向他,虽然伴随着问句,但他的目光却波澜不惊,透露着浓浓的疲惫。江启轩的笑容僵住了。

“你……”

江启轩觉得自己看到过这样的目光。

他拼命回忆着,然后便想起来了。他好像在邹晏鸣眼里看到了自己,就像自己当初对着夏青的背影问“你对我一点都不愧疚吗”时一样,其实问出口的时候,答案已经心知肚明了。正因为知道答案,所以才会有这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一般的目光。

江启轩动了动嘴唇,竟没有发出声音来。

他想起上辈子最后一次见夏青,提到邹晏鸣时。自己问他,“是邹晏鸣主动要潜你,还是你自己贴上去的”,没有第三种选项。

江启轩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一个身居高位的人有可能和自己一样,对一个不值得的人付出真心。这何尝不也是一种偏见。

“我当初的确就是那么想的,”江启轩坦然承认道,“不过你也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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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的评价误会了我。就算咱们扯平了吧。我就不道歉了。”

邹晏鸣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人的脾气说硬不硬,说软也不软,奇怪得很:“无所谓。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两人见面的时候气势汹汹,语气犯冲,谈到最后竟然彼此都露出一丝不曾在外人面前展示的倦态。

对于江启轩一个重生以来几乎一直早睡早起的人来说,熬到这个时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刚才因为心里有事儿所以他精神得睡不着,现在一松懈下来,困意就涌上来了。

他看向一旁,邹晏鸣其实也已经在不知何时起没了刚来时那股端着的劲儿,后背渐渐贴上沙发后背,微陷了进去。

“四点多了,再说下去要天亮了。我看你也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以后有空再聊。”

江启轩是好心提醒,但他的话音还未落,邹晏鸣仿佛条件反射一般身体醒了过来,又强装出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我还好,车就在楼下,我待会儿直接去公司了。”

江启轩无言以对。

自己重活一世很是惜命,没想到这儿有个反而比以前更不要命的主。

“不是我吓你。上辈子我就是日夜颠倒,操劳过度所以过劳死的。那会儿我起码每天还能睡四五个小时呢。我死的时候29岁,你现在已经26了吧?不差几年了。你要是想累死自己,让邹壹辛直接上位,那他估计背地里要乐得给你烧香了。”

邹晏鸣眼皮一跳,这是咒他死呢?他望向江启轩:“我刚来时怎么没见你说话厉害成这样?”

“我只是实话实说,话可能难听了点,但道理就是那么回事儿,”江启轩站起身来,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道,“我是真的撑不住了。我进屋了,你可以在沙发上凑合睡一会儿,总比不睡强……还是说你想睡床?也可以,反正说白了这公寓的钱是你们公司掏的,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邹晏鸣才不可能去睡江启轩的床。他直到最后也没松口说要在客厅睡,只说自己就在沙发上靠一会儿,等天亮了就走了。剧本的事今天白天他就会通知贺滨的,让江启轩不用来管自己了。

这里又不是公司,江启轩不知道邹晏鸣到底在坚持些什么。言尽于此,他也不想再浪费口舌,打了个哈欠进屋关门,倒床上就睡着了。

等他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江启轩难得熬夜,站起来时只觉得还是昏昏沉沉的,头重脚轻。客厅里邹晏鸣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江启轩扫了一眼沙发,别说看不看得出有人躺过的痕迹,就连昨天坐在那的折痕与塌软的靠垫都被恢复了原样,估计是邹晏鸣离开时干的。

“什么人啊这。上辈子当间谍的啊……”

明面上的老板贺滨是个怪人。实际上的老板邹晏鸣,也挺奇怪的。

走去厨房的途中,江启轩看到餐桌上留了张纸条,连忙上前拿起来读了读。上面写了简短几句话。大意概括一下就是他曾担心过和自己作对的人是否也有上辈子的记忆,所以平时会多加注意。江启轩如果身边出现这种反常的情况,最好能来和自己联系。能打电话的话就别发短信,以防被其他人看见。

后面还加了个括号,写着“与工作无关,这是来自我个人的意见。可以不听”。

江启轩被他这严肃的备注逗得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他一边拿出手机,把邹晏鸣昨天打来的电话加进了通讯录。然后就把纸条和昨天自己写下的贺滨的人际关系表一起撕碎了处理掉了。

邹晏鸣的顾虑他完全可以理解。甚至江启轩认为自己更加病态。说他胆小也好,自从上辈子出了那事儿以后,他就对要在电子设备上留下私人记录的事情有点抵触,哪怕是存在自己的备忘录里也不安心,所以他平时整理事情都用手写。

在外人看来,也许自己也是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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