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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仇是被窗外一声巨雷吵醒的,他惺忪地坐在床头,耷拉着眼皮睨着落地窗外的照彻云霄的闪电,如同一把利剑般将天地撕裂开来。
他猛然从床上跳起来,门都没关地跑到三楼任札房间前疯狂敲门,“开门!快开门!小喳儿!”
屋内一点动静也没有,像是主人仍在睡眠之中。
***
似乎是意识到了任札不会开门,门外声音骤停,脚步声渐行渐远。
任札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洁白无瑕的墙壁上并没有成年累月下来的那种黄色污渍,他已经离开了养育他长大的家,已经逃离了所有的不堪和委屈——可当雷声响起,他便一无所有。
闪电划破云霄,浅色的窗帘没挡住略微刺眼的白光,任札下意识看去,却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他睁大双眼——
付仇一手扒着檐边,一手握锤风驰电掣般击向落地窗,整面玻璃轰然倒塌。
付仇用衣服包裹起左臂,利落地扫除了碍事的玻璃渣,随即纵身跃入,他携着被雨水打湿后的冷冽气息捂住了任札的耳朵。
与窗户破洞处洒进屋内的凉气和雨滴不同,付仇炙热的呼吸打在任札脖颈,少年笨拙地安慰他,“没事了,没事了……”
任札呆滞而缓慢地抬起双臂抱住付仇。
他不是个悲春伤秋缅怀过去的人,可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想起了上辈子。在付仇得知了任札父亲身亡于雨天后那近十年的相伴时间里,每次下雨他都要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告诉任札——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你父亲是爱你的、他肯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付仇还想说些什么,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肖湘鼓足勇气抬高音量问道:“我,我听到有什么东西摔碎了,那个,没什么事吧?”
付仇回道:“没你的事,回去睡吧。”
似乎是听到意料之外的声音,肖湘瞪大兔子般有些红肿的眼睛,点点头,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又小声地回答一句好的,也不管里面的人能不能听到,受惊般小跑下楼了。
任札拍了拍付仇捂着自己耳朵的手,付仇放下手,任札询问地看向门口,付仇起身脱下衣服,解释道:“刚那小孩来问怎么回事,已经被打发走了。”
任札拧了把付仇的侧腰,“你光着膀子在这做什么。”
付仇从鼻孔里哼出气来:“刚怎么不见你嫌弃我,过完河就拆桥,渣男。”
任札手指顺着付仇肌理分明的线条滑下去,还没碰到什么关键部位手就被人打掉,付仇语气凶巴巴的:“别乱摸,一会儿一手玻璃渣子你就高兴了。”
任札无奈地摊下手,“我都没说你蹭了我一身水。”
付仇不知廉耻地把下半身也脱干净后过来扒任札的睡衣,“正好,一起去洗澡。”
***
屋外时不时仍有电闪雷鸣,浴室隔绝了大部分声音,付仇认真盯着任札的表情看了好一会,没看出什么勉强来才作罢,他用淋浴简单冲了一会,抬腿就要进已经放好水的浴池里,没等他进去,任札就把一个泡泡浴球先他一步扔进水里。
付仇无语地拨弄了下迅速嘶嘶气泡的小球,看着溶解出来的花瓣和逐渐遮住水面的泡泡,忍不住道:“我说你天天弄这些娘不拉几的玩意,洗个澡还要弄一堆泡沫……”
话没说完,把衣服挂好的任札慢条斯理地跨进浴池,用左脚精准的踩住付仇的那物,“不好闻吗?”
付仇握住他没怎么用力的脚踝,不情不愿地从喉咙里闷声道:“好闻。”
等任札准备收回左脚时,付仇猛地一拉对方的胳膊,毫无预警的任札措不及防的向前倒在付仇怀里。
“你以前告诉我,你爸他到死都在为你奔波,”付仇没头没尾地开口,“他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你这么害怕下雨,害怕想起他……”
任札被禁锢在他怀里,少年人的胸膛里是坦然的赤诚,他咬紧后牙根,鼻子泛起酸涩。
“我只是,偶尔想起来,会觉得我爸做得一切都很不值得。”
付仇摇头,“没有不值得,你为什么要这么想......”
任札把头靠在付仇肩膀上,整个人慢慢从警戒的绷紧状态恢复了正常,任札开口的声音都是哑的,“我爸……”
任札清了清嗓子,换了个思路开口:“赵桐给我下药后的很长时间里,赵蓉都想着息事宁人,她觉得大家都是亲戚,不能闹着太难看,我爸不惜跟赵蓉离婚也要给我讨个公道。”
从任札提到“赵桐”这个名字时,付仇的眼神就染上抹想要杀戮的狠厉和冷冽,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抚摸着任札的头发。
任札闭上眼睛:“男性被强奸后最多只能按猥亵罪或故意伤害罪判,我没有证据,赵蓉又不停胡搅蛮缠,我爸那一年头发几乎全白了……你说他做的一切都值得,或许的确是这样,可我每次下雨都会想到我爸死时候的模样,遍地都是血,他……”
付仇低头在他额头上印了个轻柔的吻
', ' ')(',然后打断了他,“不要想,不要想了。”
生怕那些经年噩梦再见缝插针的钻进任札脑子里,付仇捧起任札的下颌垂下头用舌头描绘着对方的唇形,两人吻得抵死纠缠,再无人注意窗外的狂风暴雨。
任札被打乱思绪,过了好一会才喘口气抵住付仇的胸口道:“我刚才是想说,我最在乎的人也只有我爸和你了,我当年懦弱不堪,没能和他一起分担,我现在只有你……”
他有些语无伦次,付仇等了好久才听到任札认真注视着他说:“别再杀赵桐,别再当杀手,不值当的,为了那种人渣,不值得。”
付仇重生以来,对一切都没什么实感,没有想过改变,没有想过自己该何去何从,直到这一刻,他飘忽不定的心脏终于沉淀下来,他知道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于是他环住任札,说:“好。”
***
隔天一早,肖湘洗漱好后在客厅等了许久,肚子叫唤了好几次也不见有人下来,他只好跑到厨房打开冰箱翻出食材准备自力更生。
他往两个吐司中间加了煎好的鸡蛋,捧着杯加热好的牛奶吃了起来。
正吃得像个小仓鼠般两颊都鼓起时,任札像鬼魂般毫无声音地出现在肖湘旁边,肖湘一个激灵,瞬间噎着了。
任札随手倒了杯桌子上的果汁递给他,顺手拍了拍他的背,肖湘兢兢战战的喝完后铺天盖地地咳嗽起来,他一边尝试说着“谢谢”,一边捂着嘴弯下腰咳得惊天动地。
过了好一会,肖湘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喉咙里那股痒意才止住,他小声道:“谢谢。”
任札摇下头,“下次慢点吃就行了。”
肖湘想起昨晚在任札房间外听到的付仇的声音,心里一阵好奇,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只说:“我,那个,对不起,早上时候看你们没起,就自己用了下厨房,唔,您要吃什么吗,我可以去……”
任札去饮水机旁接了杯水,“不用,我一会就要走。”
肖湘嘴笨,不知道该从何说服对方早餐的重要性,干脆跑去厨房开始煎鸡蛋。
付仇打着哈欠下楼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任札坐在餐桌旁的座椅上刷着手机,肖湘从厨房里端出两份分别夹着煎鸡蛋的吐司,他哈欠没打完就停住,三两步跑下楼梯,一把抢过任札的手机,蛮不讲理地质问:“你怎么起这么早。”
“任先生待会要出门,”走到餐桌前的肖湘好心回答了付仇,又对着任札道:“虽然不是很好吃,但多少吃点吧。”
付仇心想,他才不会吃,他连我做的粥都不喝怎么可能吃你做的东西。
任札点头,接过盘子,“谢谢。”
付仇瞬间瞪着他,任札面无表情地解释:“做都做了,不吃多浪费。”
付仇并没有被这个解释说服,气愤地坐到离任札最远的座位,肖湘的旁边。
任札毫不在意餐桌上某人恼怒的情绪,慢条斯理地喝口温水。
付仇把吐司当成任札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心里不停地骂——上完就不认人的渣男、负心汉——几秒后他脸上生动的愤懑表情骤然一僵,继而如饿狼般抬眸紧紧盯住斜对面的任札。
肖湘往吐司上涂抹着果酱,对餐桌下的挑逗浑然不觉。
任札略有些冰凉的脚顺着付仇的小腿慢悠悠地往上,如同藤蔓般攀沿而上,脚趾的细腻冰凉在这快步入炎热夏日的清晨像簇火苗般沿着被触碰到的地方烧了起来,那股热意渐渐蔓延,最后无一不集中在胯下那一处。
付仇把手伸到桌子下一把抓住刚碰到自己阴茎就准备收回的脚踝,旋即按在自己半硬的阴茎上,那脚不轻不重地踩了一下,付仇差点没被这突如其来的快感哼出声,他抬眼不满地盯着正细嚼慢咽的任札。
任札假正经的倒了杯牛奶,始终没有抬眸和付仇有过眼神接触,而左脚却顺着付仇的短裤下端像条蛇般钻了进去,他耳朵很尖得听到少年倒了一口冷气——或许是自己脚有点凉——不过反正付仇也穿了内裤,任札毫不心虚地继续挑逗着翘起来的阴茎。
“你们,”肖湘突然出声,然后不解的看着明显被吓了一跳的任札,喃喃的补完话:“你们还吃吗?我再去煎几个吐司吧?”
任札难得有点不好意思,他头也不抬道:“嗯,谢谢。”
等肖湘脚步声消失在厨房,任札才慢慢掀开眼皮,付仇正无声的冲他咧开嘴笑着。
付仇压低声音嘲笑他道:“看你被吓的那样。”
任札翻个白眼,不准备搭理他了,他正端起杯子喝口牛奶,下一秒却被人拉到桌下,任札睁大眼睛看着在眼前放大的脸庞,一句“你疯了”还没出口,少年温热的呼吸便尽数喷洒在自己脸上,舌头钻进任札嘴里,肆无忌惮地纠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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