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夫人小姐凑了上来,无论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都夸赞起了徐琳琅。
徐锦芙站在原地,满面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众人自然是不会现在就嘲笑奚落她的,可是一旦离开了魏国公府,这些人的嘴巴便不会留情了。
徐锦芙慌忙看向谢氏,希望能从谢氏那里得到一些力量,谢氏到底是在内宅历练了二十年的人物,遇事自是比徐锦芙沉着的不只一星半点儿。
谢氏向徐锦芙投去一个眼神,示意徐锦芙冷静,有了谢氏人的暗示,徐锦芙慌乱的心绪得到了平复。
母亲一定有办法的,在徐锦芙心里,她的母亲无所不能,今日的事情棘手是棘手了些,但是母亲一定会有办法的。
“也别只看琳琅一个人的了,大家也瞧瞧前五名别的姑娘的绣品,确是都不同凡响呢。”谢氏端着女主人的姿态,大方提议道。
谢氏是想让大家将注意力从徐琳琅的绣品上移到别的几幅上。
作为女主人,谢氏这样提议,倒是并无不妥。
“就是,大家瞧瞧这《孔雀呈祥》里的绿孔雀绣的多好,这孔雀的针脚细密,配色鲜艳,也只有极好的绣娘才能绣出来呢。”钱氏忙顺着谢氏的话往下说。
方才她已经得罪了谢氏,现在自然是想方设法弥补上一些,不过这做法也是杯水车薪了。
众夫人纷纷走到绿孔雀前面。
“这孔雀的确不俗,我方才也确实被惊艳了。”
“孔雀是吉祥物,这幅绣品的寓意好,绣工更是一流。”
众人纷纷称赞起了乔莺儿绣的绿孔雀,乔莺儿站在众少女间,颇有不悦,这些夫人对这幅绿孔雀赞不绝口,不过却都是夸赞绿孔雀,却没有人夸赞她本人。
虽是这绿孔雀也是出自她之手,但是光夸赞绿孔雀和夸了她本人的区别可是大了。
若是光夸赞绿孔雀,那么众人说起来,不过是会说夫人们夸赞乔莺儿刺绣功夫了得。
可若是一同也夸赞了乔莺儿本人,那若是被人提起来,便会说连夫人们都夸乔莺儿长相标志,兰心蕙质,心灵手巧,刺绣功夫了得。
若是夫人们连带着多夸赞她几句,这些夸赞便是乔莺儿日后的体面。
乔莺儿心思玲珑,路上又听叫她过来的嬷嬷说了大小姐叫她过来参加刺绣比赛,就是为了让她得些体面。
乔莺儿是颇为会抓住机会的人。
“谢众位夫人夸奖,莺儿愧不敢当。”乔莺儿脱列而出,盈盈走向夫人们面前,福了一福。
夫人们见乔莺儿走了出来,纷纷把目光从绿孔雀上移到乔莺儿身上。
“哟,是个美人儿呢,花儿绣的好,人也长的标志。”卫国公夫人说道。
乔莺儿低头一笑,耳畔珍珠耳坠盈盈晃动,卫国公夫人隐约觉得那两颗珠子颇为熟悉。
“呀,这丫头头上戴的珠钗不是我送给琳琅的吗?”一向心直口快的曹国公夫人见到乔莺儿头上的珠钗,惊叫一声。
众夫人循着曹国公夫人的叫声向乔莺儿看去,咦,是啊,她头上有首饰是有些眼熟啊,那不是自己送给琳琅的吗。
“呀,乔莺儿脖子上的玛瑙项链是我送给琳琅的呢。”韩国公夫人自是认得自己送的东西。
好几个夫人都在乔莺儿身上瞧见了自己送给徐琳琅的首饰,都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莫不是琳琅嫌弃我们送的礼物不好,便随手赏了人。”宋国公夫人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琳琅若是瞧不上那些首饰,也该知会我们一声,我们好再送好的过来。”宋国公夫人的语气颇为不善。一个乡下丫头,竟然瞧不上她送的礼,这让她大失颜面。
徐锦芙方才还在为刺绣比赛头疼不已,
眼见徐琳琅现在是犯了众怒,见眼下情景,心情无比舒畅。
“琳琅啊,夫人们送给你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便赏了下人,快,过去给夫人们赔个礼。”徐老夫人尽力挽回一些夫人们对徐琳琅的看法。
“我并没有将首饰赏给下人。”徐琳琅站了出来。“夫人们送给琳琅的首饰,徐琳都极为心爱,都让苏嬷嬷好生收了起来,怎么可能随便赏了人。”
“你既然没赏人,那乔莺儿戴的首饰,又是怎么回事,乔莺儿戴着的,难道不是夫人们送你的首饰吗。”徐锦芙怎么放弃这个让徐琳琅触了众怒的机会。
“乔莺儿头上戴着的,确是夫人们送我的首饰,只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跑到了莺儿的头上。”徐琳琅辩解道。
谢氏一向知道徐琳琅总是赏苏嬷嬷东西,谢氏一度怀疑甚至确定,徐琳琅已经成功的将苏嬷嬷收买,以至于苏嬷嬷许多时候都真心的为徐琳琅出谋划策,苏嬷嬷得着两边的钱财,同为两边办事,想着两头讨好,两不得罪,简直是可恶至极,谢氏早已想收拾苏嬷嬷了。
不过是等着寿宴办完罢了。
眼下,谢氏又看出了能同时收拾苏嬷嬷和徐琳琅的办法。
夫人们都发现了乔莺儿戴着她们送给徐琳琅的饰物,心里定然都膈应,夫人们定然会联想到,徐琳琅不看重她们送的礼物,或许压根儿是看不上她们送的礼物,所以才随手赏给了亲近的丫鬟。
这可是夫人们第一次给徐琳琅送的礼物。
“琳琅,就算你不喜欢这些饰物,怎么能随手赏给了下人呢。”谢夫的语气带了严厉。“你可知道,这是各家夫人精心挑选的上好的首饰,你怎么能置夫人们的心意于不顾,竟然随手赏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