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鸦静静注视着他:“为什么?”
宋淮安垂眼:“陛下自出生就是金枝玉叶的太子殿下,十指不沾阳春水,繁华背后的很多的深渊漩涡都是他所不知道且没办法想象的,而我不一样,我是泥地里打滚过来的,我什么都看过,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也什么都不怕,我可以为他背负一切。”
林鸦:“那你刚才说这一切都是一个局?此话怎讲?”
宋淮安脸色凝重起来:“因为当年梁宏临死前对我说过一句话。”
林鸦心中一紧:“说了什么?”
“他说‘宋离鸢,亏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会看着你死的’。”
林鸦能想象得出来梁宏当时的不甘,满是恶意嘲讽的眼神,骂道:“这老匹夫简直放肆!竟敢诅咒主子您!属下就应该补上一剑!”
宋淮安手压了压,示意他稍安勿躁
林鸦这才收敛了怒气道:“这句话有何不妥?临时前总得放句狠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
“我当时也没意识到其中的关键,直到我被囚于东宫,细细想来似乎有不对劲,如今看来,当初我递上去的所有证据中,有一大半是咱们的人明察暗访查出来的,但是有一部分应当是造假,但现在已经无从查证了。”
林鸦道:“那主子您那封密信呢?也许其中会有幕后之人的蛛丝马迹。”
宋淮安起身开始在书架上翻找
最终在一本书的夹层中找到了那封密信,打开了来。
密信中交代了军队路线,具体布防,还盖了官印。
两人站在的位置刚好对着敞开的窗户,光线照在信纸上有些透明,宋淮安心底暗道不好。
他吩咐道:“林鸦,去打水来。”
林鸦对他的命令丝毫不予怀疑,立马去打来了一盆水放在窗台之上。
宋淮安将信纸往水里放去
林鸦微微睁大眼睛,他知道宋淮安想做什么,可是也震惊宋淮安的胆量,因为这个方法虽然是眼前最为直观的,却也是最有风险的。
若是赌对了就皆大欢喜
若是猜错了,这封密信就不复存在了。
信纸入水,却没像普通纸张一样被浸湿。
宋淮安将信纸从水里拿出来,上面像附着一层厚厚的油脂,但是字却在逐渐消退,变成了一张白纸。
林鸦神色愈发凝重:“居然用这种已经失传的方法,真是神通广大!”
宋淮安语气无比沉重道:“密信是有人伪造的,背后有人想要梁宏死,准确来说应当是想要我们两败俱伤。
林鸦被他话里的信息量震惊得哑口无言,若真是如此,那么背后那个人该多么深不可测。
利用了所有能利用的资源
将每个人的性情拿捏得分毫不差
太师、丞相、陛下以及所有朝臣,还有民间舆论,宫人。
真是令人细思极恐
宋淮安拧紧了眉头:“可奇怪的是,那人千方百计要我死,我身死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背后那人却沉寂了,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只有朝堂上那群被蒙在鼓里的蠢货在蠢蠢欲动。”
“主子,那您的意思是?”
“我后来又接连受到过几次刺杀,对方目的明确是我,但是顺着查均一无所获。”
林鸦目录焦急,起身下跪道:“请主子将属下留在身边!属下就算豁出命来,也不会让主子再受伤!”
宋淮安望着他:“林鸦。”
林鸦毫不犹豫道:“请主子恩准!”
宋淮安道:“起来,你可知道无相楼?”
林鸦的脸色有些古怪:“那个相公馆?有何不妥?”
宋淮安并未隐瞒:“殿下怀疑无相楼的楼主与幕后之人有关联。”
林鸦:“主子见过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