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3节</h1>
宋之拂方从榻上支起上身,未及反应,他已三两步到近前,不慎温柔的一把将她摁回贵妃榻上,急不可耐的动作起来。
柳儿吓得差点惊呼出声,幸而即使反应,生生别回口中,红着脸迅速退出,关上屋门。
屋里只余他二人,慕容檀再不必忍耐,循着本能覆上眼前娇嫩的双唇。
云雨间隙,宋之拂双目迷蒙,仍不忘问:“你……为何忽然——”
慕容檀混沌的脑袋隐约想起方才的狼狈,愈加发狠的纠缠她。他望着她湿漉的双眸,心底满溢着的全是甜蜜与满足,忍不住低下头,在她耳边唤:“阿拂……”
这是他头一次唤她的名字,唇齿间吐出时,只觉格外动听。
他忍不住一遍遍唤,直至她咬着唇委委屈屈望过来,眼角的泪要坠不坠,方抵着她额头,柔声哄:“乖,不哭。”
直待月上中天,他药性方解,单手搂着迷蒙的她,一下下轻抚着。
原来只有与心悦之人在一起,方是人间极乐。
他望进漆黑的深夜,暗自感叹,如此,算是栽在这小女子手中了。
也罢,那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动心又如何?往后只管捧在手心,安生过日子,朝堂与战场,只要她远离,自可相安无事。
……
第二日清晨醒来,宋之拂仍是懵懵然,望着自顾更衣盥洗的慕容檀,总觉他有些不同。
她尚不知,昨夜他究竟为何忽然闯入,然那般痛苦难耐的模样,显然是遭人动了手脚。联想至夜里,李秋娘入了书房,她大约猜出七八分。
只是,即便被人下药,她能觉出,昨夜的慕容檀痛苦难耐之时,仍透着过去不曾有的温柔与呵护。
她心底的茫然,本能的因他这一丁点儿的好,泛起圈圈波澜。
正出神,忽听耳边传来一声“阿拂”。
她这才发现,他正认真的凝视自己,双眉微蹙,似不大满意般:“我方才问你,是谁替你起了‘阿拂’这名字,你怎不答?”他挥开举着铜盆的婢女,大步走近些,伸手便托起她纤巧的下巴,拇指抚过双眼下泛着乌青的娇嫩肌肤,“果然是没歇好。今日不必去西侧院请安了,若杜景那小子再不老实,你只管叫人拿他,交我回来收拾。”
宋之拂讷讷,呆楞望着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方才的话,竟是出自眼前素来少言寡语,冷淡漠然的慕容檀。
不一会儿,早膳呈上,二人方举箸,便有于嬷嬷入内回话:“奉王爷命,连夜审了李氏,李氏辩称因仰慕王爷,望长在王府伺候,才动了歪念,她用的法子,香料等,皆从前自金陵风月场所觅得,并无人从旁指使。”
慕容檀挑眉,无人指使,一个小小歌伎便敢这般对他下药,任谁也不能相信。然顾念杜景颜面,他昨日才将不少万全都司附近将领的书信交予自己,也不好太严苛。
他遂只吩咐:“便只将李氏撵出去吧,也算是杀鸡儆猴。”
宋之拂从旁听着,总算是摸清了事情经过。果然是李秋娘动了歪心思,对慕容檀下药。
可此事无论如何想,皆是漏洞百出。
下药此举,虽能成一时之事,却非长远之计,即便慕容檀当时未能逃开,待第二日醒悟,她又如何逃得过惩罚?
慕容檀虽身在皇家,却因过去的“克妻”传言,鲜少有女子愿接近,是以未曾多思虑此间关节。可宋之拂不同,前一世久居深宫,这一世更小心谨慎,自然不敢放过蛛丝马迹。
她忙唤住于嬷嬷,将心中疑惑和盘托出。
慕容檀沉吟片刻,遂令于嬷嬷再细细查问。
于嬷嬷经此提醒,忽想起什么似的,当即请大夫替李氏诊脉,这一诊,果然诊出其已有身孕月余。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个文名!
第31章 心意渐明
二人俱是一愣,随即回过味来。
怪道昨这李秋娘甘冒如此风险,原来打得一手好算盘,若昨夜得逞,她日后只需稍串通大夫,便能假腹中胎儿为燕王骨血,从此堂而皇之的为燕王妾。
她一歌伎,能以如此手段行事,背后定有人暗中指点,此系何人,自然不言而喻。
除杜家人外,这王府里再无旁人敢在燕王头上动土。
慕容檀脸色自然降至冰点,方才心中对杜景仍存的一丝放任,此刻烟消云散。他沉着脸默坐片刻,忽而起身,大步往西侧院去。
杜氏一门,实在需多多敲打。
西院里,原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之态,徐夫人因儿子的到来,许久未好的脸色终于稍霁,却忽听外头婢子等齐呼“王爷”。
昨夜李秋娘之事因于嬷嬷把着长春宫宫人,是以徐夫人等尚不知,她只道慕容檀此来只例行请安,正欢喜,却已见他面色不善,满是冷峻的入内。
屋中三人顿时静了,杜景嬉笑着上前作揖:“表兄着实是大忙人,弟弟我昨日竟未得见!”
慕容檀却是不理会他的玩笑,兀自往徐夫人下首坐下,冷笑道:“你要见我作甚?忙着瞧我是否着了你的道?”
杜景面上的笑登时僵住,随即便明白,定是李秋娘未成事致败露了。他素喜怒鲜明,此刻自然也冷下脸,直言道:“我不过是瞧那李秋娘的曲儿唱得好,特意送予表兄解闷罢了,怎表兄如此曲解?”
慕容檀怒极反笑:“如此,我是否该纳那李氏为妾,替她养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孩子?”
杜景面色一僵,他方才只道李氏未成事,谁曾想连这一层都已被知晓,遂只讪讪然。
徐夫人一见此状,顿时也慌了,赶紧佯怒道:“你这孩子,拣的什么不干不净的人来,立刻给我打发了去,别留在府里头祸害!”
她这般说,只为表明杜景并非有意算计。然李氏此计,若说无她这个久居大宅院之人提点,着实不可能,慕容檀自然更不能信。
他撇开眼,头一次在姨母这一家人面前端起王爷的架子,满是威严道:“堂堂侯府世子,如此行事,实在令人不齿!依我看,此皆因长于后宅,无甚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