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峥阳一笑。
“多谢玉老板成全。”
虽是寒冬,他依旧摇着扇,声音骤然挑起,仿佛唱戏一般,叹息出寥寥余音。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也——”
他的声调分外宏亮悠长,竟是将几个小厮都给听呆了。
竟是比之休独倚的台柱子都是不遑多让。
然而唱到也字,那声音便竟是如气忽然断了似的,半晌接不上。
可那其中掺杂着的一丝哽咽众人却听了个正着。
小厮们不由愣了愣。
那为首的愣了愣,试探着看向玉锦绣:“老板……?”
玉锦绣打断他的话。
“关门吧。”
……
风雪交加,扬起的雪交织成雾,吹得人睁不开双眼。
沈清漪猛然惊醒。
她环顾四周,却猛然发现自己还睡在马车之中。
她赶忙掀开车帘,却见窗外一片漆黑,看样子早已过了三更天。
沈清漪不由心生奇怪。
临江王府到沈府的路程并不远,不至于在太阳刚刚落下时赶到三更天之久。
然而更为诡异的是,此刻冰寒刺骨,沈清漪醒过来亦是觉得浑身近乎要被冻僵,又怎会毫无征兆地忽然睡过去?
捂紧了掌中的手炉,她砸了砸车门,道:“快停下。”
车子吱嘎一声停下。
车夫道:“小姐,怎么了?”
沈清漪下了马车,环顾四周,却见周围景致是极度的陌生,除了身后的马车孤零零的站着之外周围什么也没有。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似的……
此地总觉得阴森森的,毫无人气,就连灯笼都是无风自动,瞧着分外诡异。
周围无灯光,只有零星的星光,沈清漪看着那灯笼,模模糊糊,却发觉上面写的,赫然是一对“囍”字!
沈清漪吓了一跳。
这荒郊野岭,又不近沈袁二家,此处又分外残破,为何会凭白无故出现一对写着喜字的灯笼来?!
她越想便愈加觉得瘆人,连忙退了几步,道:“车夫,我们快走!”
然而半晌却不见有人前来搀扶,她更觉身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转头一看,却见方才驾马的车夫哪还有了踪影?
不止车夫不见踪影,就连那马车的车身也是分外残破,好似早已荒废多时,而那系在马车前头的哪里是什么好马,却唯剩一堆分外骇人的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