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卫像是看出他的担忧,补充道:“此事我不会直接动手,让守卫去做便可。倘若事情被察觉,正好可以推江湖人士所为。”
说话间,他手中抚猫的动作依旧十分轻柔,仿佛只是在谈论什么普通的家常话。
与此同时,与小平台相连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守卫嬉皮笑脸地从外面走进来:“是有什么任务需要我来做吗?”
祁子臻眨着眼睛看了看守卫,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木门。
明明方才他来时守卫还守在国师塔门口,什么时候跑到里边去的?
国师塔内向来都不讲究身份尊卑的事情,守卫进来后便大大咧咧地席地而坐,对上祁子臻眸底的疑惑后爽朗笑笑。
“在国师塔外我设置了一些只有我与国师知道的机关,平日里我更多时候是呆在塔顶晃悠,远远瞧见有人来时便从机关下去。方才正好我晃到外边。”
祁子臻了然,不由得赞叹:“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那当然。”守卫十分不谦虚地拍了拍胸脯,“我混迹江湖十余年,会的东西可多了。”
一旁的宁清卫悠然插入一句:“然后差点被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刺死在卫府门口。”
原本还豪气十足的守卫一下子蔫了:“那是意外,真的只是意外……”
听着他们的对话祁子臻就知道其中肯定有点故事,扭头看向宁清卫,表现出十足的兴趣。
宁清卫瞥了他一眼,拍拍灵宁的背把它放回地上,起身从小柜子里拿出三坛青梅酒。
“想听故事的话,就陪我小酌一杯?”
他将青梅酒摆放在小桌案上,姿态随和。
被放到地上的灵宁喵叫一声,又慢悠悠跳进了祁子臻怀中。
祁子臻抱着猫,看着青梅酒,有些犹豫。
宁清卫已经招呼着守卫坐在了小桌案附近,见他神色后不紧不慢地说:“果酒味浅,殿下不会察觉的。”
说着他一一揭开了三坛酒的酒盖子,要拿出瓷白的酒杯满上一杯,推到祁子臻面前。
祁子臻对于国师塔青梅酒的味道还是挺喜欢的,想了又想终于拿起酒杯轻抿一口。
宁清卫见状也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慢悠悠地说起守卫与卫府的渊源。
在宁清卫刚继任时,国师塔一直是由皇宫中的侍卫来担当守卫,而皇宫中派来的人都是观王的眼线,时时刻刻监视着国师的一举一动。
当时的他势力还很小,在民间的威望也不足,安守本分地等待机会。
直到后来卫轻灵病逝,卫老爷与卫夫人搬去江南颐养天年,继任国师近五年的宁清卫决心要开始一点点培养他自己的势力。
而就在宁清卫去寻卫清安商量打算的某一日,他在竹林里看见有人被追杀,眼看着就要性命不保。
本着要死也不能死在卫府附近的原则,宁清卫出手救下了那人。
而且几招之后他发觉那人的仇家其实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没几招就败下阵来狼狈逃走。
宁清卫看着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人,看他伤势估摸着是放任不管他铁定性命不保,最后还是将他带回卫府治疗。
等人恢复了意识一时半会应该死不了,宁清卫就打算将他丢到卫府范围之外让他自生自灭。
但是那人却说他仇家太多,如今身受重伤再被丢出去的话肯定性命不保,便以改头换面后立誓效忠为由请求给他一个容身之所。
宁清卫考虑到自己正缺一个可信之人,试探他一阵子后还是将他留了下来。
于是他就改名为守卫,取意守护卫家,又替宁清卫暗中杀死了观王派遣来的眼线,正式成为国师塔唯一的守卫。
后来他还帮宁清卫解决了许多以他的身份不适合干的事情,性格豪爽知恩图报,逐渐成为宁清卫身边唯一可信任的人。
祁子臻听完了故事,又看了看直接就着酒坛子畅饮的守卫,忍不住问:“所以你当时到底为什么会被一个毛头小子逼至绝境?”
守卫没想到他第一个问的问题是这个,喝酒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戳着酒杯很委屈似的:“都说了是意外了啦……”
祁子臻还是盯着他不放。
守卫只好叹口气,老老实实交代:“其实就是以往过得太滋润太逍遥,以为打遍天下无敌手,一时自负过于轻敌,被那个臭小子找到了破绽。”
“恐怕不是一时。”宁清卫瞥了他一眼,轻飘飘扔出一句话后继续斟酒。
被嘲讽到的守卫挣扎着辩解:“我后来不是也改过自新了嘛,人总是会犯错的不是。”
宁清卫“呵”了一声,意味不明。
祁子臻一手顺着灵宁的毛,一手端起酒杯小饮一口,不由得说:“国师与守卫之间的感情应当也很好吧。”
原本因为黑历史被揭开而蔫头蔫脑的守卫闻言,来重新抖擞精神:“那必须的好,就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平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祁子臻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守卫见状又兴致勃勃地凑到他身边,笑嘻嘻地说:“要是少塔主怕继任以后生活无趣,我可以帮少塔主找个靠谱的人接替我的位置来陪你哦~”
祁子臻冷漠地直接把他推开:“不必了,我喜静。”
平日里只要给他一架石琴他就能安静地待到地老天荒,对于交流的需求并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