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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便被看穿了,晏呈也没恼,见她没有直接的拒绝,心中到底是松了口气,晏呈别过了头,轻轻的咳了一声,端起茶杯,道:孤闲来无事,编着玩的。
晏呈是个大忙人,哪怕大婚那日亦是抽了时间去处理奏折,何来闲来无事一说,美眸微垂,她的玉指从金丝线上移走,指腹触到了玉佩上,将还带着他温度的玉佩移到了他那侧。
此举,让晏呈握着茶杯的手轻颤了颤,一双剑眉微蹙,望向许芊芊。
这枚玉佩花费了殿下的心血,还请殿下收好,她那双眼眸白皙温柔,哪里还见方才一点红,她顿了顿,垂着脑袋,低声道:臣女来接臣女的弟弟回家,还请殿下通融一下,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帆远这一次的不懂事。
晏呈却未有说话,院落外的大树上,有蝉鸣的嘶鸣声,那刺眼的阳光也随着疏密的树叶折射进来,那光圈就洒在他的脸上,光影交错,他眼底的情绪不明。
少钦后,空荡的院子里,响起他的声音:孤说了,这玉佩,你拿着。
怕她听不懂,他顿了顿,加了句:送你。
他亲手编织的金丝线,还有亲自求的玉佩,要送给她。
送你二字,在她的耳边响起。换做是以往或者前世,她只觉得这枚玉佩是老天的恩赐,可如今,她觉得是老天爷在给她添堵,明明,让她体会过前世他的不闻不问,为何这一世,又要让他如此主动。
这不是,命运在捉弄人么?
她目光清明,看着玉佩微微一笑。眼底宛如一潭古老的湖水,平静悠远,声音轻飘飘的,道: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领了,这枚玉佩臣女不收,但若是殿下执意想送臣女礼物,臣女倒是有一样东西,想向殿下讨要。
晏呈觉得,他看不透如今的许芊芊。
见她来了,安安静静的一道看曲,他心里头欢喜;
见她心有余悸意有所指,他心里头压抑;
见她指着金丝线,询问是否是他编织的,他那颗心安了,可她却不要了。
他鲜少感受过心七上八下,像是蹴鞠那般,被踢来踢去,滋味很难熬,如今玉佩不收,但却有东西想要。听完她的话,晏呈耐着性子,只盼能从她嘴里听见一些好话,莫要再气他了。
可晏呈忘了,如今的他在许芊芊这里,是求什么,不灵什么。
之间许芊芊抬起眼眸,那双黑亮亮的眼眸凝视着他的那双眼,那瓷白的脸蛋上,嘴角微微一扯,檀口轻启,臣女想向殿下认认真真的,要一纸退婚书。
是将两人拆散,转身便形同陌路的那个退婚书。
她不似玩闹,认真的等着他的回答。
晏呈修长的手没有拿好茶杯,一个颤抖茶杯便摔到了地上,茶水洒落了一地,他冷白的皮肤上还有几片茶叶挂在虎口处,那冰凉的茶水沿着垂长的手指,一滴一滴的坠落在地上。
许芊芊眼眸一垂,看着地上散落一片的瓷片,随手拿上一块便可划破人的手,她的确是不想于他有关系,但毕竟身份只差摆在面上,再如何,他也是太子,而她只是他随手可以碾死的一只蚂蚁。
也是他的臣民。
殿下小心。
她起身,微微屈膝,蹲地,将距离晏呈最近的那块摔破的瓷片给捡起来,只是手刚触及瓷片的那一瞬,腕口处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的桎梏住,力道之大,让她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少钦,他哑声道:换一个。
许芊芊面色一愣,侧眸抬眼望去,只见晏呈那双晦暗的眼底看不清情绪,见她看他,他又复述一遍:换一个。
换一个想要的东西。
男人一年四季温度都热,她的腕口处单薄的衣裳感受到了他的温度,灼的吓人,她不免一个哆嗦,玉手像是一条灵活的小蛇,一溜烟便从他手中挣脱开来,蹲地,将地上的摔碎的瓷片一片一片的拾了起来。
而后,将拾起的碎片,全部放在了两人中间的桌案上。
她伫立,站着,垂眸,看着碎片,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他听,声音一贯的柔腔软调,可臣女,唯一想要的,就是殿下给的退婚书。
那日,顾欢意同她说了那些话后,她应了,但见面之前,还是得同晏呈拿退婚书,否则对那位关公子也不公平,今日,苏维找上门时,她在马车内,便打定了主意,要把退婚书拿到。
就算拿不到,但她已经开了这个口,后续关公子也好,还是旁人问起也好,她也有权说上一两句话,就说已经是退婚了,旁的,也没必要去解释。
安静的院落内,许久不见晏呈的回应,许芊芊放眼望去,他坐在太师椅上,却罕见的没有洋洋洒洒的靠着椅背,那双狭长的凤眸也垂落,光洒在他的肩膀和鼻骨处,折出一条线。
许久后,才响起他略有些喑哑的嗓音:给孤一个理由。
没曾想,他会要一个理由。
理由...她倒是能理解他想要一个理由的念头,前世她被这般冷落对待时,她也一心只想要一个理由,可她不敢开口
', ' ')('怕听见他的理由是单纯的不爱。
并无其他。
每遭遇一次他的冷落,她便在心里自己哄自己,每次他往她心口上伤一刀,她便会自己乖巧上药,不会让他担心自己的情绪,也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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