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9节</h1>
王若迎虽没真实见过,但她上辈子听白清墨说过,京城的一些高门大族会养身手极好的暗卫。这几人虽做侍卫打扮,也跟在马车随行,但王若迎觉得这三人一定是暗卫无疑了。
刀疤脸被吓得腿肚子直打颤儿,那三个人什么动作他都没看清。就算这些人不是宋家的人,那也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见过那几个侍卫的身手,刀疤脸立刻认怂,他陪着个笑脸笑的像个二傻子。
“原来是宋家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两位大人有大量……”
“还不快滚!”宋传代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打断了刀疤脸的马屁话。他眼神突然狠厉的瞪向刀疤脸,吓得刀疤脸赶紧带人一路小跑,还发誓以后一定不会在打宋家姑娘的主意。
那媚气公子可惜的叹了口气,竟莫名其妙的嗔怪起宋传代来:“唉,你们这珺安城也没个新鲜玩意,好不容易逮到些土匪逗个乐子,倒让你把人给吓跑了。”
宋传代给了他一记眼刀,似在怨他用宋家的名头在外招摇。
王若迎在一旁瞧了好些时候,见两人不再交谈,便急急上前恭恭敬敬行礼:“多谢公子仗义相救,小女子莽撞用宋家名号做保护伞,还望宋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女子这一次。”
“嗯。”宋传代只淡淡的回了一个字,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王若迎能感受到他的平静,不曾因她的过失而怪罪于她。
王若迎松了一口气,她还没自信到和宋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就认为他会几次三番的帮助自己。她对宋传代了解不多,不想得罪他,凡事还是要礼数周全小心应对的好。
☆、梦魇
“你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如此绝妙佳人对你道谢,你竟然无动于衷。”媚气公子对宋传代这种木头性子很不满,枉他平时费尽心思的教他,怎么还是不讨女孩子欢心呢?瞧把人家小姑娘吓得,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没想到我们这般有缘分,又见面了。我叫赵玄莨,表字玉书。姑娘怎么称呼?”赵玄莨声音更加柔和,他向来是个怜香惜玉的君子,怎能冷落了一个小姑娘。
王若迎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向赵玄莨行礼,她因自己的失礼而感到难为情,面上微染一抹红晕,赶紧冲着他行礼道谢。
“小女子名唤王若迎,适才多谢公子仗义相救……”后面的话王若迎还未说完,突被赵玄莨打断。
“唉,一句多谢太过苍白,王姑娘不如就学那戏本子里的桥段,以身相许可好?”他玩味一下笑,冲着王若迎抛了一个极魅惑的媚眼。
王若迎尴尬的说不出话,知道这位公子有些随性,但这玩笑开得委实有些过度。
“表哥,你怎么可以这般胡闹,我要瞧瞧是那个狐狸精三番两次过来献媚……是你!”未等王若迎答话,边听马车里一女子声音响起,边说边用手掀开车帘要去看个究竟。
马车里的女子名唤湘儿,是赵玄莨的表妹,也是他纳进门不久的妾侍。
王若迎了然,见赵玄莨和她如此亲密,两人一定是夫妻。这位湘儿姑娘并非如传言那般,是宋传代从京城带回来的妾室。
王若迎现下更尴尬了,他只不过是来道谢。想着表达谢意之后就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母亲适才晕倒也不知如何了,她这颗心一直惴惴不安,未曾想却被误会和赵玄莨有什么。
她赶紧解释道:“赵夫人莫怪,我和赵公子仅是一面之缘,您不要误会了!”
听了这话,赵玄莨的脸突然变得铁青,突然沉声纠正道:“王姑娘怕是误会了,湘儿不是我的妻。”不是正妻,也不是平妻,那就只有妾了。
这话就像把钝刀子直戳湘儿的内心,这是她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现下,湘儿针对王若迎的气势全无,赵玄莨也没了玩笑的兴致,宋传代在旁冷眼旁观,四人相视无话气氛冷清的让人尴尬。
良久,宋传代出声打破了这微妙的寂静。
“玉书,我们还要着急赶路。为了照顾湘儿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若是再误了我的大事,你便别想回京城了!还有,下次别带女人,麻烦。”
湘儿面色更加难看,似乎很怕宋传代,听了他的话后乖乖退回马车不再胡闹。王若迎在旁听着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若真计较起来,她也是给宋传代添了麻烦的。
赵玄莨这次也无二话,也并为出言维护湘儿的意思。他笑着和王若迎告辞后,便让马夫扬鞭打马继续赶路。
王若迎松了一口气,她赶紧跑回马车上去查看甄氏的状况,见她还在昏迷中脸色有些泛青,王若迎便有些急了,赶紧让车夫赶路找个地方落脚。一行人在就近的一个小镇客栈中暂住,请了郎中为甄氏看诊,确定无事后王若迎这才放下心来。
大夫给开了药方,王若迎执拗的要亲自煎药,不是信不过刘妈妈,就是想自己为甄氏亲力亲为做些什么。
甄氏在晚膳时才堪堪转醒,刚睁眼就拉着王若迎的手细细打量,确定无事后这才安定下来,由着刘妈妈服侍用了晚膳。
出了甄氏的屋子,王若迎吩咐小二给她屋里打上热水,今天所经历的委实让她累的不轻,她现在只想泡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
“二叔死了,我爹被人逼着还债!咱们王家算是完了!这让我以后如何在夫家自处?那老鳏夫就是个色胚子,见天的纳年轻的丫头为妾。他若是知道王家落难,还不得把我休回家,好给他那些小妾腾地方。这些都是那个扫把星害得!若不是王若迎哭天抢地的要嫁白清墨,现在好了,不禁害了自己,更害了咱们王家!我真的是没法活了……”
灵堂上身着孝服的王若怜跪在灵堂前嚎啕大哭,惹得一旁披麻戴孝的王世榜微蹙了眉头。
“我瞧着六姐身体不适,便先回屋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大姐二姐瞧着就成,左右你是个嫁出去的侄女,也不用在灵前尽孝,我爹他不会怪你。”现在的王世榜已经是个俊秀少年,许是先死了四姐,又死了爹的原因,他的眸中没有一丝少年该有的光芒,而是一片阴郁的灰蒙。
自己这般可怜之态,七弟竟然毫无动容,王若怜不禁咬了咬牙再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扑到王世榜的脚边,拉着他的衣摆不停祈求道:“好弟弟,你可怜可怜姐姐。帮我爹,帮你大伯把欠的银子给补上,我们大房已经把所有积蓄拿出来还债,现在是一分钱都没有了。”
王世榜任由王若怜死乞白赖的扯着自己的衣摆,面上无波无澜,平静的像一面镜子。
“祖父还活着的时候大伯和大伯娘就吵着分家,如今爷爷不在了,我爹也不在了,不如就把家分了。王家的一半家产你们用来还债,剩下的一半由我们二房三姐弟分了,大伯和大伯娘意下如何?”
王若福和王若满是出嫁的姑娘,本不应该得分家的家产。但王世榜坚持,便把两姐妹也算了进去。
裴氏在旁听着,便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嚷嚷道:“我可不同意,现在王家已经被掏空个七七八八。分了那一半家产还不够还个零头!我不同意分家!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这钱你们二房必须帮着还!”
裴氏的这话被姗姗来迟的甄氏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她被气得直哆嗦,怒气攻心一口气没喘匀就开始不停咳嗽。
王世榜姐弟三个见甄氏出来,赶紧上前去搀扶,王若福替甄氏顺着背,王若满招呼着人去请老郎中,王世榜责怪的看了眼刘妈妈,是在埋怨她让甄氏出屋。
“我娘她还病着,大夫说这病最怕见风,需要在屋子里静养。你怎不拦着点,怎让我娘出来透风?”
刘妈妈不敢言,只低头一个劲儿的说是自己失职。
甄氏缓过劲儿来,拉着扯开王世榜扶着自己的手,快走两步指着裴氏就骂道:“都是你们弄出的祸事,大伯交友不慎胡乱和人家做生意,在外边欠了那么多债,王家已经变卖家产填补窟窿。到最后你们还要巴着我们不放,你们自己的烂摊子你们自己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