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房子变得空荡起来,赵母心塞不已,眼泪在林秀香这里根本就没用,赵母抹了会儿就不抹了。
等把她带的嫁妆家具搬空,林秀香把一些别的零碎东西也都清出来,不要的让收方货的师傅都带走,有用的她不想要的,带回去让林母送人。
“你这是闹什么,闹什么啊!”赵父听到消息,晚一脚回来,屋子已经被搬空了,他向来端着公公的身份,不怎么跟林秀香打交道,这时候也气得拍大腿喊起来。
赵文生也听到消息赶回来,他看着林秀香,觉得眼前的林秀香格外的陌生,“你非得要这么绝情吗?”
这就绝情了?林秀香看着赵文生,“你心里存着别人,还骗人结婚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绝情?你爸妈明里暗里欺负儿媳妇,你不都冷眼瞅在眼里了么,怎么不觉得他们绝情?”
“……”赵文生想说他没有,但他说不出口,为什么跟林秀香结婚,原因他自己最清楚。
看着赵文生不说话,林秀香心里算是出了一口恶心。
但她还没走,还有西塘街房子的事还没清算呢,她得把这事解决了,不然赵父赵母再去家里闹怎么办?
“既然都回来了,那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说说西塘街房子的事。”林秀香在沙发上坐下,这沙发其实也是她后来买的。
决定结婚后,学校就给赵文生分配的房子,根本没有什么装修可言,还是她嫁妆进屋,结婚的时候才不至于丢脸,后来很多家具,都是她慢慢添慢慢置换的。
不过林秀香也不是小气的人,这些后来添的,留着就留着吧,反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要算钱,林秀香可不怕赵母,别看她只有小学文化,但算账快,记账清,这些年家里的支出收入,心里都有谱。
赵家不是县城人,家在县城下边的镇上,但为了给大女婿筹钱做生意,赶在林秀香和赵文生结婚的档口,把老家的房子卖了,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要买房子给赵父赵母住的原因。
“这两年,桂香姐没少跟家里借钱,大大小小三千块是有的,至今没有还过钱,这里头有我的一大半。”结婚两年,以赵文生和林秀香的工资,还有林父林母不时贴补,应该能存下一笔钱才是,但两人存款寥寥无几。
“还有……”
“别说了!”赵文生看着父母脸上的表情,闭了闭眼,“西塘街的房子我做主给了你,就是你的,我跟你保证,不会有人去闹。”
赵文生回屋把离婚当天林秀香给他的存折拿出来,“我知道我们家欠你很多,也是我对不住你,这钱你拿着。”
“文生哪。”赵母下意识地去扯赵文生,林秀香拿了房子,卖了家具,怎么能还给林秀香钱!
林秀香淡笑着站起来,她当初既然把存折还给了赵文生,现在自然不会再要。
“不用了,有你这话就够了,这钱你自己留着吧。”临出门前,林秀香又提醒了一句,“顺便再提醒你,这钱最好别给你妈管,不然哪天被她女婿哄了去,你家怕是连买菜的钱都没有。”
林秀香出了屋,赵文生看向赵母,赵母羞愧地低下头,“你大姐日子不好过,你姐夫时运不济,我……”
出了家属楼,林秀香只觉得神清气爽,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寄希望于赵文生能处理好赵家这边,早应该自己出马才是。
站在学校家属院门口,林秀香回头看了眼家属院,心底有些怅然。
唯一可惜的是,上辈子在家里认识的好几个好朋友,现在还没来得及熟识,甚至还有两个没调过来,压根不认识。
有得必有失吧,林秀香收回目光,大步离开。
虽然想起自己家里,林秀香还是有些头疼,但把赵家那边彻底了断后,林秀香终于有心情处理工作上的事。
销售部现在是分片包干,责任到人,林秀香早上从领导那里拿到了她的责任区域,现在她需要好好研究,她一个光标司令工作该从哪里开展起来。
林秀香负责的片区可不小,全省八个地区,她分到了四个,二十多个县市,几百个二、三级批发站和供销社,她得一个个亲自去跑。
第9章
工作计划容易写,家庭关系却有点难搞,林母一直没消气,特别难哄。
林父林母结婚早,林母十八岁就嫁给了当时二十三岁的林父,但子女缘薄,直到十多年后,林父三十五岁那年,他们才拥有林秀香。
林母体质难怀上孩子,努力了很多年,中间好不容易怀上一个,没满三个月就意外流产没了,之后又是好多年没有喜信。
就在林父林母已经放弃希望,准备听人劝解抱养一个孩子的时候,林母又怀上了。
中年得女,林父林母对林秀香疼爱非常,尤其是林母,在当时的医疗环境下,为了生林秀香吃了非常多的苦。
又因为林秀香是个女孩儿,重男轻女的林奶奶根本不愿意照顾月子,林父又要上班,林母压根就没坐月子。
别看林母现在风风火火地上着班,骂起人来也中气十足,其实身体虚得很,稍微受点寒凉就要生病,而且一病就得去医院半点不能拖的那种。
林父就更不用说了,他比林母还大五岁,如今已经五十七了,一些老年病也都慢慢找上门来。
这也是林秀香格外担心父母身体的原因。
等林秀香把工作计划安排好,写了出差申请单,去找领导审核签字后,又去财务部填了借支单,预支了差旅费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七点半,早过了平时的下班时间。
林秀香蹑手蹑脚地回到家,林父正在厨房炒菜,里头的卧室门关着。
“爸,我妈还生气哪?”林秀香放下包,换了拖鞋,悄悄溜进厨房。
林父往外看了看,确定林母没出来,点了点头,“能不生气吗?你妈那么爱岗敬业一人,今天都气得没去上班。”
林秀香缩了缩脖子,不说她父母那一辈,就说林秀香自己这一辈,都拥有爱岗敬业,为集体奉献的崇高品质的。
林母是那种除非自己真病得爬不起来,不然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扛着钢板去上班的人,她不去上班,可见真是气狠了。
“这可怎么办呀!”林秀香犯愁,想到等会还要跟林父林母说出差的事,她就更愁了。
果然,听到她要去本省最东边的两个市出差,林母一下子就炸了。
“我怎么不知道检验组的职工还要出差的!”林母饭也不吃了,放下筷子看林秀香。
林父已经从灯泡厂退休,林母又不在厂里工作,再加上这几天在闹林秀香离婚的事,林父林母竟对林秀香调岗的事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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