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花魁二</h1>
贺溪云一听完,恨不得登时赶黑白二人出去,陶九思却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说。
黑白二人舒了口气,缓缓道:“说来也是巧合,赶去安葬陶姑娘的前几日,我俩在城中闲逛,在街边茶寮听人说如意楼花魁陶潇潇不知害了什么重病,约莫在这一两日便要没了,当时我们还跟着那些人一起感慨,没看过这传说中的女子到底长啥样,实在是人生一大遗憾。结果没几天,就被老和尚叫去安葬陶姓女子,我们俩就想估计此人就是陶潇潇。如梦法师也说道,‘不过一个风尘女子,师兄为何如此看重?出家就要六根清净,难道看她貌比天仙,名动安宁,就可以一再欺骗佛祖吗?’那时我们就知道,棺材里的人必定是陶潇潇无疑。”
两人说完不敢去看陶九思脸色,贺溪云则已经是满脸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小陶帮这样一个忙,知道了一些惹人伤心的往事。
陶九思看上去还算镇定,甚至还能喝得进去茶,且好言好语道:“谢谢两位大哥,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事情相告?”
黑白大哥冥思苦想一阵,都说这就是当年他们所知道的一切,还保证以后也不会告诉别人。
陶九思知道,他们是认为状元郎如此不光彩的身世被人知道,会招来无数闲话和非议。
陶九思两世为人,倒是想得开,不过对方乃是一片好心,还是认真的道了谢。
送走黑白两位大哥,贺溪云一时怕陶九思郁结在心,一时怕陶九思情绪崩溃,赖在屋内一直不肯离开。
其实,陶九思知道这些事情后,不能说对他的触动不大。虽然历经两世,已经将很多东西看淡,但涉及到生他的母亲,养他的老和尚,难免还是在意。
陶九思猜测,从前年年生日来看他的黑衣女子,大概就是这位陶潇潇,只可惜陶潇潇是个花名,还不知道母亲真名到底叫做什么。另外,那如意楼是一座教坊司设下的青楼,里面多是些犯官家眷,那么她又是谁的家人?又犯了什么事?
不过,陶九思自认为多猜无益,现在大概只有师叔知道其中委曲,于是叫住在屋内来回穿梭的贺溪云:“溪云,麻烦你帮我去借些纸墨,我想给师叔留封信。”
贺溪云见陶九思一切如常,稍稍安心,连忙出门寻笔墨去了。
陶九思写好信,又去见了贺氏夫妇,郑重其事道:“如果师叔有天回安宁,必会回贺府拜访,到时劳烦伯父伯母将侄儿这封信转交。”
贺氏夫妇点点头,妥帖收好这封信,叫陶九思放心。
办好这件事,陶九思又和贺溪云去如意楼转了一圈,只可惜那里已经物是人非,现在的花魁叫做芍药,年龄比陶九思还小。而那些和母亲差不多年纪的女子,眼下都已嫁人,连从前的老鸨也金盆洗手,离开安宁,投奔儿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