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山注意到女婿的动作笑道:“宜儿这酒量像我,换做霖儿就该下桌了。”
合着兄妹两人一人占了一边,不是对半分。
卫衡手臂回转,给自己满上,他需要借酒消愁。
小赘婿心里的小算盘一家人不得而知,提到俞华霖不免多聊几句。
俞景山道:“伍锋从边关来信儿,说是京城那边突然派出一队人马去东钺寻战俘,他猜测,霖儿在战场上失踪,如果不在大晋,极有可能被带到了东钺。”
伍峰是出自灵溪县的边关守备军,俞家人委托他帮忙寻找俞华霖。
卫衡低头闷了一口酒。
东钺为表诚意,早在两国停战之初就把无关紧要的战俘送回大晋,那队人马必是镇北候府派出去寻他的。
“那有没有可能会把霖儿带回来?”郭芳蕊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俞景山沉了一口气:“能惊动京城的人定是军中将领,若是霖儿和那人在一起或许有机会。”
很渺茫就是了。
俞华霖是被强征入伍,不到两年就失踪,连身份都被卫衡占了,俞家人做梦也想不到,那行人的目标会是俞华霖本人。
“我自己去东钺找大哥。”只要有一丝可能性,俞静宜都不想放过。
“大晋与东钺积怨已久,岂是一纸契约就能化解的,去那边太危险了。”郭芳蕊不愿女儿涉险。
“我听说停战后,边关有通商,我把药酒卖到东钺,东钺人一定不会为难我。”说话间,俞静宜竟是连计划都想好了。
卫衡手上的动作一顿:“先等等看,或许这一行就能把大哥带回来。”
俞静宜眸光黯然,上辈子没有设宴,她爹没有提过这件事,可直到她身死,她大哥都没有回来。
等也是白等。
她道:“爹让伍大哥留心那队人的情况,一有消息尽快传回来。”
先收集一些情报再行动也不迟。
……
饭罢,俞景山被爱妻搀扶着回房,面色桃红的俞静宜也想遮掩一下酒量,岂料,小赘婿摇摇晃晃倒向一旁。
得,卫衡先醉了,不用装了。
俞静宜学着她娘上前搀扶,可真正醉酒的人哪里会像她爹一样有分寸,卫衡抬手揽过她的肩头,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上去,两人差点一起摔倒。
“卫衡!”俞静宜堪堪撑住,咬牙切齿。
“唔,娘子叫我。”卫衡挺直脊背,似是清醒了。
“自己走回房!”俞静宜下指令。
“好。”卫衡弯腰抱起俞静宜,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他家娘子有腿疾,得抱着。
俞静宜被他吓得心惊肉跳,死死地勾住他的脖子。
回到房里,卫衡将小妻子放到床沿,捉住她的小脚帮她脱鞋袜,脱完了鞋袜脱衣裳。
“不必了,我自己来!”
俞静宜一直在反抗,可他依旧我行我素,手到哪,眼到哪,神情温润,让人怀疑他眼中的情景和现实是不同的。
俞静宜死死地捂住最后一层贴身衣物,粉白的小肚兜,缩成一团,犹豫着要不要喊人,一旦喊出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瞒不住了。
就在这时,那失去理智的男人突然停下动作,转身离开房间。
呼——
她方才松了一口气,穿上中衣,只见醉酒的男人去而复返,端着一个盛满热水的铜盆,一本正经地伺候她净面。
净面之后,男人一去一回,手上多了一个早已弃之不用的泡脚桶。
放下泡脚桶,不由分说,将站在地中央的俞静宜再次按到床沿上,蹲下身给她洗脚。
——卑微小赘婿竟是在醉酒之后还不忘照料自家双腿“有疾”的小妻子。
俞静宜咬着唇瓣,双颊热浪翻腾,仿若煮沸的开水。
一对嫩白的小脚丫似是两条调皮的鱼儿,挣扎着,颤抖着,被男人团在大掌中揉搓。
待卫衡去倒洗脚水,俞静宜抓准时机,麻利地铺好床铺,摆上“太行山”,钻进被窝里,一气呵成。
本以为自己要伺候一个醉汉,没想到被醉汉伺候。
前者是麻烦,后者是可怕。
可以到此为止了!
不多时,房中多了一道脚步,接下来是窸窸窣窣褪去衣袍的声音。
俞静宜将自己裹成一团,面向墙壁,纹丝不动。
酒后的男人呼吸略微沉重,他掀开被子,俊美的脸上浮出一抹困惑,先是看到一个突兀的枕头,然后才捕捉到独自霸占一整床被子的小妻子。
他眉眼带笑,唇角上扬,将多余的枕头和被子收进柜子里,回到床上,赤着精壮的上身钻进俞静宜的被子里,将小妻子圈进怀中,脸颊贴着她的发丝,闻着熟悉的气息。
被铜墙铁壁困着,被利刃抵住的俞静宜:“……”
“宜儿。”卫衡低低唤了一声,嗓音沙哑,缱绻。
时间流逝。
心脏扑通扑通。
俞静宜装聋,装睡,装死。
她有预感,若是让醉酒的男人知道她醒着会有什么后果。
等了一会儿,醉酒的男人得不到小妻子的回应,不甘不愿,沉沉地阖上双眼,胸口起伏均匀。
俞静宜:“……”
这个怀抱并不陌生,她很快假戏真做,睡了过去。
……
咚——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