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的人多是玄武军的亲眷,认得他的人不多,且已经通过俞华霖提前做了安排。
酒肆以供酒为主,只要通行便利即可,无需选在繁华地段,很快就确定下来。
与云州城差不多的规格,有两层高,价格是三万两,当然了,这是对俞家人的报价,俞静宜心下存疑,“东家”编了一出“急需用钱”的戏码糖塞过去。
走累了,两人来到一间酒楼歇脚,他们有心留意京城人的偏好,在大厅入座。
饭罢,卫衡问道:“宜儿觉得这间酒楼如何,适不适合用来做药酒的生意?”
俞静宜环顾四下:“好是好,岂是想要就能要,就算对方有这个打算,我们的钱也不够啊。”
酒楼有三层高,规模比心悦楼更大,装璜也不差,就是有些年份,陈设旧了些,不过地段很好,生意也好,一看就是赚钱的买卖,人家为甚要盘店。
且月入千两乃至上万两的铺子,怎么也要十至二十万两的价格。
除去开酒肆的三万两以及后续翻修的费用,手头只剩下七万两,想都不要想。
卫衡满眼宠溺:“傻瓜,我们可以租啊。”
开酒肆挖酒窖要自家的铺子,卖药酒却无需如此,俞静宜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她傻愣愣地眨眨眼,强辩道:“租也未必租的到吧。”
“不问问怎么知道?”卫衡唤来伙计询问。
事先得到授意的伙计道:“租期就快到了,小的听东家说,他不打算继续做了,想要回乡侍奉父母,二位若是有意,小的可以帮忙引荐房主。”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俞静宜顿觉重生后,自家不仅仅是苦尽甘来,算得上是时来运转。
当即打赏了伙计,与他约好,三日后,在此地与房主面谈,欢欢喜喜返家。
邻桌的人向两人的背影投去暗含深意的目光,起身跟随。
回到府里,俞家夫妇听闻此事,喜出望外,全然没料到会如此顺遂,对卫衡连番夸赞。
自家女儿有什么能耐他们还不清楚吗,一定是卫衡的功劳,一家人至今保持着同席的习惯,晚膳特地为他加菜。
酒楼的事确实要归功于卫衡,若是俞静宜独自前去,问都不会问,于是跟着附和。
俞华霖伸出筷头想要夹鱼籽,郭芳蕊先一步夹给卫衡,他直接戳到盘底,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郭芳蕊见状将鱼头夹到他碗里,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女婿享用鱼籽。
儿子不挑食,加之许久没有尝过自己的手艺,吃什么都香,是鱼头,鱼尾,还是鱼籽都没有关系,女婿就爱这口,得紧着他来。
俞华霖突然觉得鱼头变味了:“……”
他好像有些明白为何卫衡要入赘,若是男婚女嫁,就不能继续留在俞家,得到他娘的关爱。
幼时谦让妹妹,如今多了妹婿,他看着昔日心目中的英雄突然觉得有些碍眼。
俞景山端起酒杯,红光满面,看向卫衡:“华霖不善饮酒,咱们翁婿两人不管他,再喝一杯。”
俞华霖:“……”
还有他爹。
他是独子啊,不该是众星捧月吗,他们家怎么和别人家不一样呢!
……
小赘婿差不多当了一个月的和尚,终于得以与娇妻在宽敞的新房同榻。
沐浴的时候,却是惊闻“噩耗”,小妻子初到京城,水土不服,月信提前了。
那就只能继续素着了,把最后的三日补齐,刚好凑足一个月整。
不过这不妨碍他将娇妻揽在怀中,骤然换了寝塌,两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适,可有熟悉的人相伴在侧,连日来未能安寝的小夫妻都感到了满足,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三日后,小夫妻如约来到酒楼与房主会面。
房主约莫有四十多岁,彬彬有礼,言辞颇为和善,客套话说完,他道:“每月三千两,半年一万五千两,一年两万五千两。”
俞静宜暗暗心惊,云州城地方小,心悦楼才能够出类拔萃,独树一帜,京城百花齐放,今后如何暂且不论,起步一定很困难,说不准三年后连租金都付不起。
她试着问道:“如果是长租呢?”
房主道:“三年租金四万五千两,五年七万两,十年十万两,租金可以年付,不过第一年要多付三万两,如果中途想要退租,这钱是不会退的。”
对于想要踏踏实实做生意的人家,十年不算长久,而平均下来,一年才一万两银子,提着灯笼都难找,退一步来讲,转租也会有人争抢。
他铺垫这么多,是为了把俞静宜绕进去,免得她起疑,而作为保障金的三万两是小赘婿根据岳家兜里的钱定下的。
心思纯净的俞静宜果然被绕进去了,她满心想着,十年,万一中间有什么变故,三万两银子就打水漂了。
乔忻的每一笔单子看着可观,可扣除本钱,税收,以及杂七杂八的费用,没剩下多少,她不敢轻易应下。
房主适时道:“夫人可以先回去考虑一下,再做决定也不迟。”
反正除了你,也不会租给旁人家,正主的确“回乡”了,就坐在你旁边。
俞静宜可不这么想,京城的富贵人家多,租金这么划算,消息一经传开,许是不出两日就被让旁人家签下。
她转头看向卫衡,卫衡微微颔首,这代表他赞同此事。
俞静宜鼓足勇气,正准备应下,门外突然传来伙计的声音:“这间房内已有宾客,小的这就为小姐再寻一间。”
那小姐嗓音清亮:“我就是要见房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