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玄叹道:“可她现下不喜欢你了。”
沈云亭回道:“我会让她再喜欢的。”
程景玄朝沈云亭握拳:“你若再对她纠缠不休,别怪我不顾念救命之恩,用红缨枪打爆你的狗头!”
“打吧。”沈云亭面色不改。
“你……”程景玄气到笑出了声,“沈二,我第一次知道,你这人脸皮其实比城墙还厚。”
沈云亭褪去内敛的君子风范,无/耻且坚定道:“我会守到她回头看我那天,一年不行就两年,十年二十年,我这一生到死为止都不会放手。”
程景玄举起拳头砸在他脸上:“你有病!”
沈云亭的唇角渗出血迹,头上的银冠掉落,乌长的发落在脸颊两侧,月色之下精致的侧脸略显狼狈。
程景玄看着沈云亭气笑了:“守个鬼,我告诉你我阿妹迟早会嫁人,会有个好好疼她的夫婿,相夫教子,安稳度日。”
“嫁给我。”沈云亭抬起染血的侧脸,“生我的孩子。”
程景玄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一拳砸在沈云亭胸口,边砸边忍不住骂道:“这个混蛋!”
沈云亭不躲,站在原地任程景玄死命地打。
他想他的确是个混蛋,他本可以好好疼嘉禾,本可以和嘉禾有个他们的孩子,可他却没有好好疼她,没有救回她和他们的孩子。
程景玄看着倒在地上的沈云亭,残忍又真实地告诉他:“我阿妹不会要你的。”
沈云亭闭着眼,耳畔想起早几日骆远也对他说过,嘉禾不会喜欢他的。
他们都说嘉禾不会再喜欢他了,他不信。
嘉禾不知外头动静,正同玉筝银朱她们几个一起跪坐在蒲团上拜花神。
忽听玉筝“嘶”地轻呼了一声。
嘉禾朝她看去,见她脸色苍白捂着小腹,走上前轻声问:“莫不是小日子来了?”
玉筝苍白着一张脸点点头:“似乎是,我也未料到小日子会提早到今日来。”
她本就体弱,一来小日子身子便更加虚弱了,需人扶着才能站稳。
嘉禾看了看玉筝咬着唇脸色惨白的样子犯难,待会儿玉筝还要扮成花神游街,这样可不行。
“这花神庙后院有禅房,不若我扶你先去换洗休息一番?”嘉禾对玉筝道。
玉筝疼得实在受不了,点了点头应下了。
花神庙前厅来往香客不断,后院却鲜少有人去,传闻花神庙后院常闹鬼,半夜曾传出女鬼的哭叫声。
夜里后院静得出奇,春日凉风飕飕,后院一盏灯都没点,怪阴森的。
玉筝靠着嘉禾,声音弱弱颤颤的:“程三,我怎么觉得好似听见了女鬼的哭声?”
“莫要多想,不过是风吹动树枝的响声罢了。”嘉禾安慰她道。
玉筝吸了吸鼻子,怯怯地粘着嘉禾。
两人缓步朝禅房走近,越走近嘉禾越觉得不对劲。
她似乎也听见了女子的哭声,那哭声断断续续的,似是从禅房传出来的。
玉筝慌了神,闭上眼扑进嘉禾怀里,吓得腿软得走不了路:“女……女鬼。”
嘉禾皱眉,她总觉得禅房里那女子的声音似有些熟悉。
两人在禅房门前站了会儿,起先只能听见女子哭啼之声,过了会儿又传出男人说话的声音。
原本玉筝还缩在嘉禾怀里害怕,在听见男子说话声之后,忽然怔了怔。
这个男人的声音,她化成灰都忘不了。
是唐律。
奇怪?他不是告诉她要在家温书备考科举,没空出去赶花会吗?
怎么会出现在花神庙后院的禅房。
玉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拉着嘉禾走上前。
走近之后,禅房里的声音便听得更清晰了。女子的哭声交杂着男子不稳的呼吸声。
嘉禾脸色沉了下来,她同沈云亭做了两世夫妻,做什么的时候会发出这种声音,她清楚的很。
只听禅房里那女子边哭边道:“哥哥我们在这里不会被人发现吧?”
那男子油腔滑调地回她:“你放心,这花神庙后院‘闹鬼’,没人会进来。”
“闹鬼?说得人家心慌慌的。”
“妹妹别怕,哥哥在呢。什么鬼被哥哥的阳气一震,定然都滚远了。”
“哥哥,你可别忘了答应人家的事。”
“好妹妹,你这么听话,哥哥怎么舍得忘了呢?哥哥一定八抬大轿迎你过门。”
“哥哥真好,可是……”
“好妹妹你别哭,你哭得哥哥心都碎了。有什么事告诉哥哥,有哥哥在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