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派车辇过去乾清宫,告诉皇后,朕身体不适,让他过来侍寝。”
他不能任由那个小白脸勾搭上他喜欢的人。
“是,陛下。”徐沉立即起来,马上派人前去。
这养心殿可不是谁都能来住一夜的,陛下这也太过于宠爱皇后娘娘了。
担着车辇的太监不约而同地想到,虽然皇后娘娘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就是了……
乾清宫离养心殿不远,本是最靠近的,但钟延玉自从重生后,极少过来此处。
青年一袭青衣,乌发仅用一根发带绑着,眉眼精致清冷,便已经是人间绝色,只是走路姿势略显怪异。
景孤寒假装生病躺在床上,清咳了几声,伸出手去,“延玉不必担心,朕无事,你先好好休息吧。”
钟延玉心中冷笑,若真不想让他担心,何须将他从乾清宫唤来?
“陛下保重身体,徐沉,你可叫了太医过来看?”他抬眸看向侍立在侧的公公。
徐沉应了一声,“太医来看过了,说陛下需要好好静养,不可以动怒,急火攻心。”
这套说辞,是景孤寒吩咐的。
钟延玉闻言,掖了掖景孤寒的被角,“既然如此,那陛下早些休息,臣在偏房,您有唤臣便好。”
见人想走,景孤寒立马拉住他的手,“延玉好端端的去偏房做甚,不如待在朕这里,还能贴身照顾着朕。”
徐沉也极为有眼力劲,“皇后娘娘,您念在龙体欠安上,也该好生照顾陛下才是。”
“况且偏房久未打扫,如今恐怕早就落了灰,收拾出来也要一阵时间呢。”
徐沉掂量着,缓缓说道:“奴才这也是为了娘娘考虑。”
钟延玉抬眸看了一眼龙床,眸中意味不明,“那你先下去吧,本宫今夜亲自伺候陛下。”
景孤寒忍不住抱过来清冷青年,在他脖颈处亲吻,“延玉,朕很想你。”
钟延玉不欲与他多言,躺在另一侧休息,方才他正与影六商量事情,结果被打断抬来了这里。
谁会高兴得起来?
景孤寒小心翼翼地给他盖上了被子,伸出爪子搂住了他的腰肢。
“延玉今天肯定很累了,好好休息吧。”
“今天你说的胡话,朕就不计较了。”
钟延玉闻言,背过身去,懒得再理会他。
说一句都是给对方脸了!
黑夜漫长,钟府之内,临白亦小脸煞白,抓着钟延清的衣襟。
“大堂哥,方才竹粼院中的瓦片掉了下来,险些砸到了白亦身上,白亦有些害怕。”
闻言,钟延清立即看了看他的身上,察觉无伤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又唤来管家。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竹粼院为何落瓦?”他的剑眉压低,俊美的面孔在烛光之下格外醒目,一身黑色衣袍,高大挺拔的身影只需直直站着,便可震慑人心。
管家弓着腰,略带惶恐地说道:“府上鲜少客人来往,想必是底下仆从疏于修葺,老奴待会儿便去罚他们。”
他看向了临白亦,缓缓说道:“还希望堂少爷也见怪,老奴一定狠狠惩戒这些下人。”
临白亦见状却怯弱地退后了一步,“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没注意。”
钟延清拧眉,觉得这堂弟太宽容了些,本就是这些下人未尽好职责,又瞧见这小孩是地方小镇来的,这些下人说不定暗处并不将堂少爷当回事。
这般想想,他抿了抿薄唇,黑眸看向了管家,“那些失职仆从,杖十棍,俸禄这个月减半,若是下次再冒犯,便给了人牙发卖,钟府不缺仆从。”
管家虎躯一震,应了下来。
“大堂哥,不必如此的,我只是个借住的罢了。”临白亦小声地说道,那双眸子却滑过一抹暗色。
他抬头看了看乌云,有些担忧,“好像要下雨了,竹粼院今晚不能住了,我去哪里住才好呀?”
钟延清闻言,想了想,如今三更半夜的,无论是竹粼院,还是寻另外房子都需要时间打扫修葺。
“你到我的院子去吧,我今夜去书房睡,你去主卧便好。”他缓声道。
临白亦的眼眸一暗,迟疑不定,“这怎么可以?要去也是我去睡书房,怎么能让大堂哥委屈。”
钟延清笑道,“今夜寒冷,书房火炉少,你若过去免不了受凉,我从军打仗惯了,身体强劲,住书房也没什么。”
他吩咐管家处理好竹粼院,今夜打算让临白亦先去自己院子主卧休息。?
第九十一章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还起来了
临白亦随他到了主卧,立即拉住了男人的手,“大堂哥你留下吧,书院寒冷,你身体再强劲恐怕也遭不住,这主卧床铺大,也容得下两人……”
他拉住男人的袖子,不给他走。
“若是你过去书房,我也没脸在这住了,不如去睡奴仆的房间,怎么能让你这个主人委屈……”
他十分抱歉,就想要过去偏房奴仆房间。
见状,钟延清立即拉住人,只好留下,“也罢,你若不嫌我粗鲁便好了。”
临白亦眉梢带笑,忙道:“大堂哥可是人人称赞的将军,白亦仰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呢。”
他进内室,给钟延清倒了杯茶,他的眼眸微暗,想到不小心看到的画面,知道茶里有药,却还是递给了人。
“大堂哥,你喝点热茶,暖暖身体。”
钟延清没有防备,“多谢堂弟,你也好好休息吧,竹粼院恐怕要明日才修葺好。”
临白亦垂下眼眸,看人将茶喝完才道:“无事,我怕也不会中举。”
他清楚自己那糟糕的学业,怎么能和寒窗苦读十几、几十年的人相提并论?
可他需要一个庇护——
钟延清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无事,结果还没有出来呢,堂弟不必妄自菲薄,况且今年不成也还有明年呢,你还年轻着。”
临白亦闻言,红唇微抿,雪白的面孔上滑过一抹挣扎,“可有些事情,根本等不了……”
所以,他要牢牢抓住钟延清这棵大树——
钟延清觉得有些燥热,解了外袍,“我自幼习武,力气大,晚上乱动伤到了堂弟之时,你可千万不要忍着,要叫我起来。”
临白亦看着对方耳尖的红色,摇了摇头,“大堂哥好好休息便是。”
……
直至后半夜,临白亦才深刻体会到对方所说的力气大和精力充沛。
那人——
当真是凶猛无比——
临白亦指尖发白,咬紧了下唇。
翌日清晨,大夫匆匆赶来了清武院,从主卧里面出来之时,看钟延清的眼色都有些不对劲。
“堂少爷发了烧,老夫已经叫人去熬药了,最近几日,不可剧烈运动,还有……”
他也算是钟府的老人了,忍不住说了一句,“堂少爷虽然隔着钟府不知道多少代的亲戚了,但大少爷您这种做法也未免惹人诟病。”
要知道兔子尚且不吃窝边草呢——
可钟延清转头就把一个大好青年给糟蹋了!
钟延清哑着嘴巴,有苦难言,他不是故意的,他方才查出来是一个婢女妄图嫁给他,在茶里面下了药。
哪知道误打误撞被青年倒给了自己——
但他的确欺负了对方,这点上他心怀愧疚,只能想办法弥补了。
钟延玉一大早起来,就看见各种妃嫔的鸡汤、银耳汤、枸杞桂圆汤,格外稀奇。
江心月和熙婷,还有几个嫔妃,脸上的色彩都可以开染坊了。
江心月想到那道降自己为嫔位的圣旨,差点将帕子拧烂,却不得不端出温和的面孔,“皇后娘娘怎么在养心殿呢?”
这陛下好不容易一晚不去乾清宫,结果钟延玉就跟到这来了!
熙婷脸色也并不好看,即使头上精致珠钗点缀,荆裙摇曳生姿,那双美目也不免沾上一丝不悦。
“这银耳汤本想等陛下回来再用的,但是娘娘喜欢的话,便一起用着吧,臣妾昨夜都没听到陛下唤娘娘呢?怎么只隔了一夜,皇后就在此处了呢?”
钟延玉看着底下脸色各异的女人,微微勾唇莞尔,“本宫倒是想在乾清宫呆着,让各位妹妹服侍陛下,可惜陛下实在是盛情难却。”
“江妃。”
他仿佛恍然发觉失了口,“不,如今是江嫔了,不知妹妹宫规抄得如何?可要再仔细些,别又惹恼了陛下。”
言罢,青年的凤眸转向熙婷,“本宫听闻最近礼部尚书家出了点事情,妹妹就不担心吗?”
他的腰肢纤细,唇红齿白,明明年纪比妃嫔大,可面容清冷姣好,生生将一群莺莺燕燕比了下去。
点点繁星怎么可与日月争辉?
妃嫔哪个不是精致打扮过来,企图引起皇帝的注意,获得垂青,可眼前人只需勾勾手指,就能够获得她们梦寐以求的一切。
宠爱、权势、高位,甚至景孤寒的身心!
她们不明白自己输在哪里?!
哪怕她们也自知自己的身份、样貌、才华不比钟延玉,可是光是女子这一先天优势,她们就不相信景孤寒能独宠钟延玉!
皇家需要子嗣的延续……
钟延玉不会永远得意!
“父亲自会处理,皇后娘娘不必担心。”
熙婷的手微抖,她想起钟延玉之前捏着的熙家把柄,父亲好不容易解决了,难不成他手上还有其他把柄。
她顿时不敢为难对方,乖乖坐好,“皇后娘娘最近看起来气色不错,想必身体已经大好了。”
旁侧一个答应纱裙摇摆,头上步摇晃动,狭长的细眸滑过一道暗色,“陛下待会儿便下早朝了,皇后娘娘不准备整理一下衣冠吗?”
这个答应在家就娇宠惯了,并不将没有实权背景的钟延玉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