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醉雨楼,沈云商将裴行昭送上马车,朝他道:“回去好生养着。”
裴行昭回以他招牌的‘桃花笑’:“好的。”
即便沈云商看这?张脸从小看到他,但?每次见?着那双弯起的眸子,还?是忍不住惊艳,她强行挪开视线,伸手从裴行昭手中扯下马车侧面帘栊,转身走向自?己马车。
不能被美色误了正事。
她前脚一走,帘栊又被裴行昭掀开,但?他并没?有叫住她,只弯起眸子目送着她上了马车。
赵承北虽答应他不会再让他尚主,也不会动她,但?他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因为?前世,裴家扶持他登上龙椅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卸磨杀驴。
一个在天下万民眼中,几近完美的帝王,是不能有污点的。
而逼迫他退婚尚主,占用裴家钱财这?样的污点,正如他所说,他要将它们按进尘土,永不出世。
所以,赵承北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留他的命。
自?然他今日也不是真的要投诚,他还?没?蠢到将老路再走一遍,眼下不过是缓兵之计。
他得尽快搭上能与赵承北抗衡的势力,而南邺几处边城,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
但?同时他也清楚,还?不够。
几位大将军护得了他们一时,却护不了他们一世,他和赵承北迟早会翻脸,只凭此还?远不能全?身而退,他还?得做的更多些。
“走。”
见?沈家的马车已经开始前行,裴行昭才放下车帘,敛了笑意朝绿杨道:“我要去一个地方,你?将镖局的管事请到院中等我。”
绿杨看了眼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忧色,但?还?是没?再多言,应下:“是。”
另一边,沈云商一上马车脸色就沉了下来。
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可她心里也清楚,她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虽然在姑苏城,她若想要报复回去并不是难事,但?她若动了手,赵承北定会怀疑到他们身上,那么裴行昭今日所做的就白费了。
那三年里她能心平气和的在崔家斡旋,是知道沈白两?家无?碍,裴行昭也过得不错,可现在,这?条路才刚刚开始,裴行昭便受了这?等伤,她愤怒的同时却也生惧。
这?条路是完全?未知的,并不见?得比她先前的选择更好。
所以她很害怕。
若裴行昭出了什么事....
不,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沈云商重重闭上眼又睁开:“玉薇,手底下可有有能力且很信得过的管事?”
玉薇想了想,答道:“云水楼的掌柜出自?白家,他家中的人也都?是白家的家生子,他信得过。”
“云水楼...”
沈云商喃喃念了句,似在沉思着什么。
云水楼是她名下的酒楼,倚水而立,背对云天,当年建成之后选掌柜时颇费了一番心思,最?后还?是外祖母将现任掌柜给她送来。
在他的经营下云水楼的生意日渐红火,虽比不得姑苏酒楼,但?也已是颇具盛名。
“我记得,他被赐了白姓?”
玉薇点头:“是,他曾与老母亲逃荒到金陵,被白老夫人所救,给了他一碗饭吃,也给他母亲治了病,后来他母亲百年归土,也是白老夫人给了他一块白家风水上佳的地作为?墓地,之后他求娶了白老夫人屋里的一个家生小丫鬟,并主动请求签下死契,他在白家尽职尽忠,立下不少功劳,白老夫人问了他的意思后,做主赐了主家姓。”
沈云商名下的铺子一直是白蕤身边的嬷嬷带着玉薇在管着,是以玉薇对这?些铺子的管事底细都?很清楚。
沈云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半晌后,道:“那便将他一道请过来。”
赵承北在姑苏,她不能大张旗鼓在姑苏购买粮草再运往各地,她得在临近边城的地方囤积,可做这?些颇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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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间,她自?然是分?身乏术,所以得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帮她做。
原本她是想让玉薇走一趟,但?玉薇模样出挑,放她一个人去这?么远的地方,她实在不放心。
玉薇点头应下:“是。”
说话间,马车徐徐停在一间成衣铺门口,沈云商穿着大氅进去,不多时,有人穿着她的大氅出来,上了马车。
而沈云商则换上另一件衣裙,悄然从后门离开。
暗中跟踪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一路跟着马车到了沈家,见?沈云商与玉薇进了府门,才有人离开去复命。
而玉薇回拂瑶院换了套衣裳,又折身从暗门出了府。
沈云商绕过几条巷子,穿过闹市,到了乌衣巷。
乌衣巷有一座小庄园,名唤花间酒,是一个卖花和卖酒的地儿。
但?花间酒只卖名花名酒,且价钱都?不菲,是以出入的客人并不多。
沈云商抬眸看了眼花间酒的牌匾,而后提裙徐徐走了进去。
与她记忆中一样,一进门便是一园子的花草。
她沿着花中小路缓缓向前行着,不多时,她便看到地上画着的一朵花和前方不远处画着的一坛酒,她抬脚轻轻踩在花上,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