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许初一听到陈自洺的话,还是问道:“是因为什么事?”
“工作的事呗。”陈自洺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此刻觉得手臂酸痛,腿脚开始麻了。
他动了动,换了个姿势,改为倚靠在墙壁上,不再看病房里的人,而是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他说:“许知意的病很严重了,现在靠药物也不能入睡,还时不时伴随着剧烈的头痛。”
“你见过他喝酒吗?”陈自洺问。
“见过一次。”那次是在走廊阳台上,许初一瞧见了还劝大哥少喝点酒。
“他这病本来就不能喝酒,可他太疼太难受了,不得不靠酒精麻痹自己。”陈自洺说,“不过他最近这一个月就不这么做了。”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了想法,但这总归是好事。”
许初一默默地听着,猜测应该是上次的话起效果了。
大哥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听自己话的。
许初一眼眶湿润,看着陈自洺:“可大哥不是在治疗了吗?为什么这病还是这么严重?”
他查了大哥吃的那种药,分明是治疗重度失眠症的精神类疾病。
起效快,能短暂地缓解症状,但副作用大。
医生一般不会开这种药。
陈自洺说:“是在治疗了,可你也知道这病是日积月累下来的,都成顽疾了,哪是这么容易治疗的。”
“再说了,我国对这类精神疾病研究不深,技术跟不上。”陈自洺说得再简单易懂些,“总之......最好要去国外治疗。”
国外?
许初一唇瓣不自觉张开,陈自洺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依旧在重拳出击般继续吐出积累已久的心中不快。
“这病主要是心理问题,他给自己的枷锁太多。去国外治疗还不足以解决,还得要他自己心里放下。”
“可他放得下吗?”
陈自洺苦笑着。
“他是许家继承人,掌管着许氏集团大大小小的事务。”陈自洺眼眶微红看着许初一,“他同时还是你们的大哥。”
“当初是许知意凭借一己之力让你们的父母对你们要求不严苛,能追逐自己的梦想。”
“他还发誓要保护你啊,许初一。”许知意虽然没有亲口说过,但作为挚友的陈自洺一清二楚,只是他不愿刺破罢了。
如今陈自洺将深藏许久,被埋葬起来的事实一层一层剥开,露出血淋淋的一幕。
“他被困在了许家,一生一世!”
许初一自然垂落在腿侧的手指紧紧攥着,喉咙涌上了什么,疼得很,也说不出话来。
他红着眼眶不知所措地看着陈自洺,眼泪不禁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滴落。
陈自洺不再看他,垂下脑袋挡住即将流出的泪水。
两人沉默不言,都在隐忍地伤心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