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廖倩华那些人都只在门口站了会儿就走了。
那么那东西不见了,现在——
就只可能是被端木岐给顺手牵羊的拿走了。
因为知道那东西对殷湛来说的意义非比寻常,而她又怕殷湛先发现了东西不见而闹上门,便就暴躁不已的吩咐,“去推轮椅来,去阿岐那里。”
“现在时间还早,小姐还是先用膳吧——”舜瑛道,话没说完,见宋楚兮已经急匆匆的往外走了,就只能仓促的追了出去。
两个丫头推她到前院端木岐的住处的时候,那院子就只长城一个人,抱着他的长剑靠在紧闭的房门旁边的柱子上闭目养神。
“少主睡下了,还没起。”听到宋楚兮轮椅的动静,长城就从门边直起身子,抱着长剑走过来。
“我有事情找他。”宋楚兮道。
这会儿她的腿都还在疼,可是她咬牙站了起来,并且没叫任何人从她脸上看到痛苦的迹象。
她疾步往里走。
长城自知拦不住她,无奈,只能抢着先过去敲门,“少主,四小姐来了。”
屋子里没有声音,大约是端木岐还没有醒。
长城连唤了他五六声,他都一直没有回答。
宋楚兮这会儿一心就只惦记着那支箫,便就上前一步,大力的亲自去拍那门板。
拍了两下无果,她便不想再等,刚要回头吩咐长城把门撞开,却听那门从里面吱的一声,缓缓的被人打开了。
端木岐只穿了一身素白的寝衣,突兀的站在门口。
他的目光迷离,带到了朦胧不清的媚态,可能是因为刚从被窝里爬起来,此时他领口的衣物松散,阳光一照,那肤色便就有种盈盈动人的光泽,锁骨处的线条流畅自然,再加上那张美得叫女人汗颜的脸,活脱脱就是个人间妖孽站在那里。
舜瑛和舜瑜赶紧垂下头去,自觉的推了宋楚兮的轮椅转身退到了院子外面。
宋楚兮看他一眼,就有些不自在的皱了眉头。
“少主,四小姐说有事——”长城带了点儿小心的解释道。
端木岐摆摆手,长城就也转身出了院子。
这大门口,就只剩下端木岐和宋楚兮两个人四目相对。
本来离着夜里那件事发生,也不过才刚刚两个时辰的时间,可是这会儿宋楚兮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还是坦坦荡荡,面不改色。
哪怕只是肌肤之亲,按理说,哪个女人也不能将那看做完全无所谓吧?
端木岐的心里,突然就有些发堵。他双手环胸,就势往旁边的门框上一靠,然后就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懒懒道:“做什么?”
宋楚兮同样看着他,其实心里是多少带了点心虚的,于是就先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情绪,然后才正色道:“昨晚你从我那拿走的东西呢?给我!”
她伸了手出去。
端木岐垂眸看向她摊开在自己面前的那只手,日光下她掌心的纹路清晰细腻,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他的唇角翘起一个弧度,却是带了几分嘲讽,重又挑眉看向了她,“什么?”
“你还装?”宋楚兮突然就急了,他往前走了一步,眉头就不由皱的更紧,也不和他多做解释,只道:“那是我从别人那里借来的,要还给人家的。你放在那里了,给我!”
端木岐冷嗤一声,就是靠在那里不动,不以为然道:“既然是别人的,你又着急个什么劲儿?”
“我说了,那是我借来的,要还给人家的。”宋楚兮道,被他这里外带刺的语气一激,再加上心里着急,就也跟着发起怒来。
端木岐见她这个样子,就更是心里冒火。
他只拿眼角的余光不冷不热的看了眼她着急上火的样子,然后就站直了身子,径自从越过她,回了屋子里,没事人似的往美人榻上一躺。
宋楚兮原还以为他是进去给她取那洞箫的,不想盯着他的背影进了屋子,他居然还是不肯交出来。
那件东西,是舒贵妃的遗物,对殷湛的意义非同小可,如果从她这里遗失了,她都不知道要如何交代。
她举步跟进去,奔到端木岐的面前。
端木岐双手枕头,靠在一个大靠枕上,脸上表情漫不经心中还带了几分挑衅意味的看着她。
“你——”宋楚兮气闷,但是见她这个样子,却知道多说无益,干脆一转身,就自己动手在这屋子里翻找起来。
端木岐也不拦她,就闲适的靠在那里,唇角勾起的那个笑容一成不变,眼底的光芒却有些微微的发冷。
宋楚兮从柜子抽屉一路的找过去,甚至连他的枕头被褥全都翻过了一遍,来回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整个屋子里就已经遭了劫一样,狼藉一片。
“你到底藏到哪里去了?”左右无果,宋楚兮就只能是再度转身看向了端木岐,气急败坏的质问。
端木岐从那榻上翻身坐起,盘膝坐在榻上看着她。
他的目光探寻又审视,盯的宋楚兮的心里就有些发毛,不由的就多了几分戒备。
过了一会儿,端木岐才又再度漫不经心的开口,“不过一截烂竹子而已,也值得你这么紧张,跑过来就和我翻瞪眼睛的吗?”
“谁让你随便动我的东西了?”宋楚兮脱口顶回去。
端木岐唇角的那一个笑容就越发带了几分冷意,挑眉确认道:“你的东西?”
宋楚兮一愣,却没想到他既然会这么无聊的和她挑字眼。
可是端木岐这人做事不分轻重的,拿不到那支箫,她就分外着急,不得已,就只能强压着脾气,再度折回他面前道:“都说了那是我从别人那里借来的,现在我要拿过去还给人家了,你放在哪里了?给我!”
她再度伸出手去。
端木岐只看一眼她的掌心,却竟是不依不饶,反问道:“别人那里借的?是哪个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