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就借机带着哭腔唤了一声,“曲妈妈,是我!”
曲妈妈的身子僵住,自然认得出来她的声音。
见她不再挣扎,茯苓就飞快的低声道:“你别声张,别叫他们知道我在车上。”
曲妈妈点了头,茯苓这才松了手,却是全身抖个不停。
“你怎么在这里?”曲妈妈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我——”茯苓想哭又要极力的忍着,只有些崩溃的简单解释道:“小姐——咱们小姐是被王爷害死的,我听到了,还有梅侧妃——”
两人说话的声音本来不大,被滴滴答答的马蹄声一冲突,外面的人应该是听不到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却突然听到管家一声怒喝,“停车。”
这声音太过突兀了,两个人都吓的魂飞魄散。
然则下一刻,马车却非但没停,反而刷刷两声策马扬鞭的声音,撒丫子就往前冲去。
车里茯苓和曲妈妈被颠的七晕八素,死死的抱在一起,根本就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而这边管家也是始料未及的被冲撞开,看着那马车绝尘而去,气急败坏的策马狂追,“停下来!还不给我站住!”
后面三匹马要追一辆载了三个人的马车,本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但是这时候回想起来管家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劲——
这么一辆小的马车,今天拉车的马居然用了两匹,而且看这个速度,又明显是脚力不错的。
这驾车的老汉有问题!
这是管家第一时间的判断,然则悔之晚矣,只能穷追不舍。
几个人在巷子里较劲,狂追不已。
“管家,这怎么回事?”随性的侍卫气喘吁吁的问。
“还问什么?带着弓箭吗?想办法,让他们停。”管家咬牙道,气急败坏。
“有!”两个侍卫也不含糊,并且他们一直都是跟着管家出入办事的,身手和箭法都不错。
一辆有篷马车能有多少遮挡?两人接连的放了几轮箭,马车里就听茯苓失声尖叫,“妈妈,曲妈妈你怎么了?别吓唬我啊!”
管家听了,不禁大喜,更是卯足了力气狂追。
前面的驾车的人也是卯足了力气在拼命,横冲直撞,又连着追了两条街,他似乎是慌不择路,居然直接闯入了一条死巷里去了。
马车终于停了,管家几个戒备着点了火把一步一步的逼近,然则那上面却没有任何动静和声音。
“难道都死了?”一个侍卫狐疑道。
三人包抄过去,却见那车辕上没人。
管家一愣,心里已经有了预感,再一把拉开帘子,扯上却只蜷缩着躺着曲妈妈的尸首,而至于那茯苓和驾车的老汉都不翼而飞了。
“这怎么会?”侍卫大为意外。
“前面一个路口拐弯的地方,那里有个屋檐很矮,如果驾车的深藏不露,会一点轻功就能跳上去的。”另一个侍卫一拳头打在墙壁上,悔不当初。
管家点着火折子看了看车辕,却见上面也有一滩血迹,“这里有血迹,他们两个一定还有一个受了伤的。”
但是死不见尸,这总归是个大麻烦。
“我们去追。”侍卫道,转身就要去追。
“整个京城这么大,你怎么追?再闹的动静大了,惊动了衙门,又怎么解释。”管家恼怒的拦下他来,抖下帘子,“先把这老太婆的尸首带回去,让殿下定夺吧。”
几个人急匆匆的带着曲妈妈的尸首打道回府,彼时元贵妃也一直没走,听了消息,当即就狠狠将手里茶碗杂了出去,“你说什么?那个丫头在马车上混出去了你都没察觉?”
“马房的钱老头,好像是什么人安排进府里的细作。”管家汗颜,还是要替自己辩解。
7元贵妃焦急的扭头看向了殷梁,“是太子?”
“是谁都不重要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管她是谁的人,但凡现在脱困之后,一定第一时间就会去找他的主子,茯苓那丫头死了还罢,否则的话——”殷梁道,脸上表情出人意料的冰凉冷酷,“不打紧,只要在那个丫头有机会面见父皇之前找到了她,再结果了她,那就没事了、。”
“这么大个京城,要这个人对我们来说是不成问题,可现在你要用什么理由?但凡是被人发现了其中的不合情理,照样会招来皇上的猜忌的。”元贵妃却不能苟同。
“事到如今,当然只能先发制人。现在要抢的就是速度,已经不能面面俱到的考虑后果了。”殷梁道,脸上光芒逼人。
元贵妃看的心里紧张不已。
他就又转过头来,冰冷的扯出一个笑容,“必须全面搜城,一定要找到那个丫头,母妃,一不做二不休,是时候动手了。”
元贵妃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情,“今晚?”
“一定要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搜城才行。”殷梁点头。
无论如何,都要在茯苓有机会见到怀王妃的家人还有皇帝之前将她灭口掉,否则的话,他就完了。
这件事仓促的做了,让人很没有把握,但是眼下的这个情况,元贵妃也是没别的法子可以想,斟酌了一下,就用力的点点头,“好!就听你的吧。”
她脸上表情也只在一瞬间就变得狠厉无比。
这个时候,刚好梁刚也得了消息赶来。
“殿下,没找到茯苓,只找到她的衣裳了。”梁刚道,将手里的一套衣裳扔在了地上。
“她逃出去了。”管家汗颜,经跟着又忧心忡忡的倒抽一口气,“殿下,这么看来府里还有其他人帮她打掩护?”
他们这座怀王府里,到底藏了多少的蛀虫?
这些人,一晚上上天入地,几乎是无所不能的,直接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全面戒严的王府里翻天覆地无所不能了。
不得不说,这件事让殷梁感受到了巨大的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