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尚春妮,看起来是多么的委屈,多么的哀伤,又是多么的心碎!
“滚出去,别在我这儿丢人现眼,你要扮委屈,扮同情,到你那个杀人犯帮凶弟弟面前去扮,滚!”
陈玉莲这泼妇,可就没有六爷那么的讲客气了,见尚春妮还不走,立即低头找扫把,打算去隔壁赶人了。
尚春妮猛的抬头,尖声叫道:
“春草什么事都没做,他是无辜的,他只是被罗洋胁迫进寨的,你们为什么要冤枉他?你们为什么全都要冤枉我弟弟?”
一直抽着旱烟的六爷,抬头,瞄了一眼尚春妮,这才开口道:
“春妮,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弟弟犯了什么事儿,自有国家论断,我们管不着。”
六爷眼光犀利,大约猜出了春妮非得往祁子涵伸手碰瓷,跟她弟弟脱离不了关系。
然后,他见尚春妮依旧不说话,于是叹了口气,又道:
“你前途光明远大,实在是不应该为了这件事,做些自毁前程的举动,不是个聪明人该有的。”
六爷说的这些,都是一些他能看到的人生感悟,他不知道寨子里的人,是谁给尚春妮打的电话,把尚春妮给叫了回来。
但是这个打电话的人,一定是没考虑到,尚春妮未来远大前途的。
六爷身后吊脚楼里的秦予希,走到了二楼的木梯上,也是跟六爷一样的想法,不过她说给尚春妮听的时候,尚春妮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还是十分金贵的,很多大型事业单位,以及国家系统,都会上大学里头挑人。
如果尚春妮好好的走这一条路,成绩上面表现得优异一些,今后在事业上,不可能会比同龄人差。
至少,会比寨子里的很多同龄人,过得都要好。
而且她弟弟春草,虽然犯了事,但也不致于立即丢了性命,人做错了事情,就要得到惩罚,春草帮着罗洋做了坏事,就应该得到教训。
这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尚春妮还在这里,费尽心思的,使劲儿想捞春草出来,捞什么捞?
当国家法制宛若儿戏?
尚春妮现在,突然从省城大学,被叫回了这个穷山沟沟里,刚一回来,就开始胡搅蛮缠,还要求祁子涵给他做伪证,害人不说,也是害己。
就这样一副心态,不分主次,罔顾法纪,此人的未来,只怕从现在开始,就要走下坡路了。
但是尚春妮并不觉得自己如今的做法,有任何问题,反而,她觉得自己做的是一件拯救幼弟的义举。
为此她愿意站在这里,任凭任何人的奚落,都一定要见到祁睿渊不可。
站在二楼的秦予希,静静地转身回了祁睿渊的房间,对在屋子里无所事事的祁睿渊说道:
“楼下,您要指给我情哥哥的孙媳妇,又来找您了,爷爷,您见吗?”
“哼!不见!让她赶紧滚!”
祁睿渊面色一僵,看着秦予希,眼中流露出一丝愧疚,但他坚强惯了,才不会给小丫头片子道歉,于是冷哼一声,躺回了床上,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又是背对着秦予希,怒道:
“你也不必故意拿话来激我,我会上你的当,回去吗?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