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婆不再像之前窝在小房子里,一手扶着水柱的手臂,来到了院子里,坐在藤椅上,偶尔替大婶照看着她的孩子,小小的娃娃,红扑扑的脸庞,睁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泪眼朦胧,她不禁想起韩曼的小时候,面庞娇憨憨地惹人喜欢。
那时家里穷,她长得干干瘦瘦的,几十年过去,出落的大美人人见人爱的,有一丝欣慰,脸上布满层层的阴云,冷哼:“长得美貌又有何用呢?”
倒是不远处的水柱嘴巴甜甜地说话,为大婶拧洗好的被单,三下五除二,床单上的水哗啦哗啦的像是水帘一般,在她耳中犹如动听的音乐。
往先的她和丈夫却是相反,他的力气小,自己却是奇大,摇了摇头,她不愿意再想下去,心中好似被虫抓过一样,挠挠的难受无比。
才起身,水柱忙丢下手中的水桶,飞快地跑来,一把扶住她,“外面风大,我们进去歇息!”
“将门关上!”她才刚坐下,沉声命令道。
水柱照她的话,关门时心砰砰的直跳,才来至她的腿边。
方婆从枕头下摸索着一把黑亮的硬物,交到他的手中。
他不觉吓了一跳,失声叫道:“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为了你的梦想!”
“梦想?”他不住地念叨着,“我只是想娶房妻子,生儿育女,过上平凡且普通的生活!”
哆哆嗦嗦地拿在手中,面庞惊恐不安。
“到野外练上几日?别害怕,到时候我会出面替你顶罪的,你可以带上我的钱,远走高飞,实现你的梦想!”
“到底是谁?”
“是谁?待你的枪法熟练后,我再告诉你!”拍着他的肩膀,微微地叹了口气,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水柱赶紧将它包起揣在怀中,心下深感别扭,匆匆地找到韩曼。
一层层打开,她知道方婆的心魔并未除去,脸上丝毫不意外,“报仇才支撑着她活下去!”
“可我不想杀人,宁愿一辈子当乞丐,也不想去杀谁,韩姑娘帮帮我!”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动手的!”将枪收了起来,韩曼将电话打给报馆的朋友。
两个小时他前来后面露喜色,“好啦,一切都刚刚好。”
“万一被发现了呢!”
“不会的,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们只做一份独一无二的报纸,蒙蔽她的眼睛便是。”
拉过一旁的水柱,寻来黑手帕蒙在脸上,穿的是他惯常的衣衫,露出眼角的一颗痣,院中有位老者正趴在地上,躺在腥臭的猪血当中。
虽穿着厚厚的棉衣,也不免冻得瑟瑟的发抖。
水柱的姿势令他极度不适,明知道手中的是玩具枪,让他对着一名老人有几分不忍,不时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