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再有两年就要上高中了,到时候还得住校,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等我高三,我老弟也要上高中,家里就剩我奶自己。我寻思着直接搬到县城,到时候我和小叙直接住家里,我能在家待五年、小叙还能待七年呢。”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阵儿,“我回去跟你爸俩商量一下吧,要是般也不能现在就搬,咱家的房子是新盖的、没人住就得卖了,还有县城那边的房子,也得提前去看,你这几天安心上学吧,我和你爸商量好给你五姨夫打电话,到时候咋整让他跟你二舅一起商量。”
“那行,那我回家了啊!”
“回吧,路上骑车子小心点。”
放下电话,王佩一脸愁容,房东大姐刚才也听了个大概,关心地问:“你家孩子在家受欺负了?”
“可不是咋的!你说我们这也没出来几天,孩子和她奶奶就被人欺负上门了,我这心里啊,难受的跟什么似的,又离得这么老远、什么也做不了。”
“哎,这世道就这样,大人不在,孩子就容易受欺负,不行就把孩子接过来吧,反正也有地方住,就是上学可能不太方便。”
“嗯,我回去跟他爸商量一下,今天谢谢大姐了。”
“谢什么,赶紧回去吧。”
1999年的北京东五坏外,还是一片又一片平房,一个房东有一片院子、每个院子里有几间屋子、租住的人不是很多、每个月房租才八十块钱。因为要收废品,王佩和谭守林直接租下一个院子,一个月四百五,一月一付。
王佩回来的时候,谭守林正蹲在院子里给废品分类,听见王佩的脚步声,急忙起身:“是笑笑吗?家里出啥事了”
王佩话还没说呢,眼泪先下来了,这下可把谭守林给急坏了:“咋的了呀,这咋还哭上了呢?家里谁出啥事了?”
“笑笑刚跟我说老王家那些人欺负他们俩,谭光带着陈东他们几个打小叙,把脸都给打青了,被笑笑给揍了,张鸭蛋就过来揍笑笑,幸亏被王军给截住了。
还有你那个大嫂、跟老太太对骂,差点把老太太给气死,你哥连个头都不冒……你说咱们走之前请客吃饭,一个个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这才几天呀,那些人就眼睁睁地看着笑笑和小叙受欺负,连个屁都没人放,我真后悔当时请他们吃饭,就是喂狗也比给人吃了强啊。
幸亏我五姐夫带人过去了,要不然俩孩子指不定得被欺负成啥样呢!笑笑说想搬家,直接搬到县里去,让我回来跟你商量一下。”
王佩一口气把事情的始末说完,红着眼睛盯着谭守林问:“你说咋整啊?是让他们搬家啊,还是把他们接过来?”
“唉!”谭守林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觉得吧、笑笑说的有道理,咱俩咋的还不得在外面干个十年八年的,那时候俩孩子要是有本事都上大学了,家里就剩老太太一个谁都不放心。让五姐夫在县城给看个房子吧,一次性搬过去,俩孩子也省的住校吃不好睡不好的。”
“那家的房子咋整?新盖的呢!咱以后又不是不回去了,我原来还想着过年啥的回去呢,等咱俩干不动了,不回那边养老?”
“过年就回县里呗,房子再好、没人住也就废了,让王军给张罗张罗卖了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俩孩子以后指不定在哪呢!”在大事上,谭守林比王佩想的要开一些。
夫妻俩的意见很快就达成统一,明天白天就给于寿贵打电话,让他抽空帮着张罗搬家的事情。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可没有实施,夫妻里这一夜是注定无法安睡了。
王佩整晚上都在骂张鸭蛋、张秀华、谭守林和屯子里那些吃了她酒饭的人,谭守林默默地听着,一想到儿子被打、闺女护着她弟弟的样子,心里就疼的受不了,有生以来,谭守林第一次对谭守木有了怨念。那是你亲侄子亲侄女,你弟弟不在家,你不帮着也就算了,还纵容媳妇和儿子欺负,这是人能办出来的事吗!
……
五月份正是春耕忙碌的时候,祖孙三人吃过晚饭、碗筷还没来得及收拾,于寿贵就一身尘土地站在大门外扯脖子喊:“笑笑、小叙,出来给五姨夫看狗啊!”
“她五姨夫你咋这么晚过来了?吃饭了没有啊?”老谭太太很意外,于寿贵这一身明显是从地里直接过来的。
“没呢大娘,有啥吃的没?给我弄点,真饿了。”
“有,锅里还有饭,你等着,我去给你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