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斤,都被切完了,招弟打算做三顿吃,天天晚上等爸回来给他加个荤菜啥的,没想到被兰姨一下给切光了。
今晚上儿的饭我来做,你上一边儿玩去吧!
李翠兰说着转身从招弟手里拿过大白菜,嘴里哼着:晚上就吃五花肉炖大白菜加粉条子儿!
招弟瞪了一眼兰姨也不多说话,转身出了伙房。
对了招弟,咱家的地分到哪儿去了?俺还没去认个地头儿呢!
山脚下那片碱地!招弟实话实说。
乡下有些传统思想比较封建,别说跟男人打架回娘家,就算是平日里回娘家探亲,也得要男方去接的,不去接就说明自个在男方家不被重视,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更何况眼前兰姨是被父亲一巴掌打跑的,没去接自个儿回来了,她心里要是没个半斤八两的小九九,她会回来?招弟是打死都不会信的。
此刻,李翠兰一听把地给分到了碱地,当即就撂下菜刀回头看着招弟:
你说啥子?碱地?
昂,不信你去看看,你和宝珠的那一亩地还在那儿搁着呢!
招弟不疾不徐的说道,转身打了一盆热水去了水房冲澡去了。
等洗好澡,饭菜也好了,马建国也回来了,招弟知道,这一天又不太平了。
李翠兰见男人回来,把一盆菜往桌上重重一顿就开始一笔一笔账的算开了:
马建国,你是不是人?你打了俺,俺回娘家你也不说去接俺,咋了?你还想三婚再找一个啊?
不是俺李翠兰把你看扁了,就你这副德行,除了俺李翠兰恐怕也没哪个女人会看上你。
这也就算了,分地分到了碱地,你也不去找去,你说说你到底有啥子用?挣钱你又不行,家里家里你也撑不住,你说你活着干哈?
说着说着就坐在饭桌前哭了起来,撩起围裙揉了揉眼角,李翠兰嘟囔着:
俺真是瞎了狗眼……咋就跟了你这个没出息的男人!
马建国从始至终脸色阴沉黢黑,一句话都没说,只有沉重的叹息。
他要不是看自己的闺女才两个月大,人家都有娘,他的招弟没娘,没人上门说亲的时候,他都不会一咬牙答应。
现在好了,他娶进门的女人对闺女苛待不说,还是个蛮不讲理的女人,跟招弟她娘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可女人是他找的,不管她怎么骂,马建国也只能怪自己,难道怨别人吗?
见李翠兰骂累了,马建国这才淡淡的问道:宝珠呢?怎么没带来?
你还有脸提儿子?上个月发烧,给烧成了肺炎,一下就花了好几百块钱挂水,你还是个当爹的吗?俺现在都还借了俺姐夫的钱给看的病!
你就躲在刘洼子享清福?还管俺娘俩死活吗?
马建国说一句,她十句,可是,一听说儿子病了,还病的那么重,他毕竟是个当爹的,心里头一紧:
病好了么?
招弟看似平静的自顾自的吃饭,其实心里了然于一心,宝珠比她小一岁,大小好吃好喝的都给他,他的身体壮的跟牛似的。
而且,兰姨不就是想要钱吗?干嘛赌咒自己的亲生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