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米后转角, 牌照为yo43xxx的面包车,三人, 监控模糊无法辨识司机样貌, 车旁两人,一人身高一米七二,中等身材, 戴黑色渔夫帽,一人身高一米七五,中等身材,戴黑色棒球帽。”
江臣习惯地调侃道:“你这方面信息收集速度不错。”
“服饰种类信息在网络上并未设限,是目前信息抓取中最——六点钟方向,跟在你身后的两人已经加速,现在距你二十六米、二十米、十五米……”
江臣脚下步伐几不可查地放慢了些:“按计划行事。”
说话时,他抬手摘下了耳机,在身后风声传来时,侧身避开,然后与两人打斗起来。
偷袭的人没想到江臣竟然能躲开他们,失了先机,二打一竟然一时难以制服他。
两人越打越着急,此时时间还早,这条街因为前面修路,暂时没有行人,可如果拖延的时间越久,他们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一人避开江臣的攻击,大叫一声:“快来帮忙!”
拐角处面包车外的两人听到呼喊,对视一眼抬腿向这边跑来,对面马路黑色的越野车里,闭目养神的男人也蹙眉睁开了眼。
时风钺隔着车窗,冷淡地注视着街上打斗的三人,被攻击的少年明显游刃有余,却不知为何故意维持着一种平衡,直到街角又跑来两人,平衡的局面才被打破,被两面夹击的少年似乎不敌,身上挨了几拳,踉跄着跪倒在地。
其余几人立刻将他制服,拉扯着他站了起来,等几人转过身来,时风钺才看清少年的脸,一侧眉梢挑了挑。
少年被几人拖走,在拐角处消失,然后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
越野车内,男人骨节分明的食指敲击着方向盘边缘,垂眸不知是发呆还是思索了几秒,一踩油门跟了上去。
面包车里,江臣脑袋上蒙着黑色布料,被人一左一右夹着挤在最后排中央,车子开了约两个多小时才停下,他被人推搡着下了车,左拐右拐不知道大约走了将近半小时才被推进了一个屋子。
江臣站在原地没动,安静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门外,有声音传来:“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能打。”
“我看是你们俩太菜,我们过来没两下就抓住他了,平时你们还是好好练练吧。”
“你们能够一过来就抓住他,还不是因为我们先耗光了他的体力,捡个现成的便宜,好意思在这里跟我俩吹。”
“我——”
有人打断他们的话,掐断了争吵的苗头,道:“别吵,看好他,别耽误了事。”
“能够耽误什么。”有人嬉笑:“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是啊,这地方绕得迷宫似的,他想跑也跑出不去啊。”
“不论如何都警惕点,再好赚的钱在到账之前都不能算我们的,他跑了咱们这笔生意就白做了。”
“知道了,咱们一定会看紧他。”
“我去外面看情况,上面有指示立刻告诉我。”
外面很快安静了下来,江臣也基本从他们的对话里知道想要知道的信息。
昨天他搜集了燕市以及燕市附近城市郊区所有的废弃仓库资料,根据他们的描述,这里应该是隔壁兴市堆积废弃集装箱的一个仓库,这里的集装箱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摆放杂乱无章,占据着一片荒郊废地,不熟悉的人在这里面穿梭极可能迷路。
会选择这个地方,并且笃定自己不会迷路,证明这群人要么是熟悉这里,要么是早就提前踩好了点,不论是哪一种,都说明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不过他们八成并不清楚这次绑架的指使人是谁,更不知道绑架他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只能听从指使人的指令,等待行事。
呲呲咔——
生锈陈旧的铁门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沉重的声音。
江臣坐在原地,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刷的一下,刺眼的光照在眼睛上,他微微眯起眼,看到了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鸭舌帽蹲在他面前,仔细打量了他一下,不知想到什么,似是可惜地啧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站了起来,转身出去再次关上了门。
江臣望着只能勉强透出一丝微光的大门,没几秒就收回了视线,这群人会在这个时候摘下他头上的黑布,并且让他看到他们的模样,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收到了指令,指使者不让他活着离开。
这个时候长江应该截取了贺千建和绑匪的电话录音,只是贺千建敢做一定是有所依仗,而他的依仗自然是他脑子里的系统。江臣挣开绑住他双手的麻绳,重新系了个一挣就开的节,垂着眼眸若有所思,不知道长江与贺千建脑子里的系统相比,谁会更胜一筹。
不过,不论谁胜谁负,只要今天长江与贺千建脑子里的系统交手,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半陷在芦苇丛一半在马路上的越野车始终没有动静。
出来放哨的鸭舌帽远远看了许久,终于放下了心,这应该是很早之前就停在这的车,只是他们之前没有注意,这么好的车为什么会停在这荒郊野岭,其实也不算奇怪,因为这附近一片地形奇特,很多飙车党都会来这边玩,有些大少爷车出了问题就往路边一停,过个十天半个月再来拖走的比比皆是。
时风钺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地拨了通电话给好友,让他迅速叫人过来帮他拉车。
李楠枫接到他的电话,翻着白眼道:“大少爷,不是说了您这认路本事没事别乱跑吗?还把车往荒郊野岭开?你这是去的哪里啊?再偏一点,我怕找你都得用警犬。”
时风钺单手支着下巴,松散地看着窗外,懒洋洋道:“别废话,快来。”
“我来也要时间啊!”李楠枫道:“您到底脑子又哪根筋没搭对,值了一夜晚班,觉都不睡跑兴市郊区撒欢,要不是你给我打电话,光看定位我还以为您被绑架了呢。”
时风钺:“就是看到有人被绑架,觉得有意思,才跟来看热闹。”
李楠枫正在嘱咐手下立刻出发,闻言抬起的手一顿,道:“真的假的?谁啊?你认识的?还是你仇人?这种热闹你都看?”
时风钺漫不经心道:“一个患者的儿子。”
李楠枫顿了顿,迟疑道:“那我要不要带搜救犬?或者报警?”
“不用。”时风钺隔着一道窗,望着窗外去又复返,贴着窗户打量的鸭舌帽,淡淡道:“我看他自己能解决。”
“得。”李楠枫嘴角抽了下:“人家被绑架的都能自己解决,您一看热闹的把车开沟里了,还得我派人捞您,您可真独立真强大真——”
“真什么?”
“真是深得我心。”
挂断电话,时风钺就看到鸭舌帽从前车窗走到了驾驶座的门旁,然后弯腰敲了敲车窗,他没有丝毫波澜的收回视线,合上眼闭目养神,丝毫不被外面的动静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