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酒香醉人，唐父看着妻子的照片，显得有些感‘性。
苏书体贴的陪在一旁，听长辈谈起那些她没有机会参与的故事。
只因为，故事里，有幼时的唐泽霖，让她听的津津有味。
唐虎生毕竟不是浪漫的绅士，一辈子的军人，哪怕是谈起那些温柔的画面，都仿佛带了一股杀伐果断的气势。
“可惜啊，这么好的女人，却没有好福气，嫁给我这样的男人。”
粗糙的手指留恋的划过照片上那张笑靥如花的娇容，眼眶微微泛红。
苏书拿起酒瓶，为唐父斟满一杯。
“爸，如果妈还在的话，想的一定不是这样的，您看您老那么不容易，二十多年又当爹又当娘把儿子养大，换了别人可能没有这份心性和坚韧。”
唐虎生抬眸，“小苏啊，你这么想啊？”
“当然了，生老病死不是人力能及，如果能够陪伴您和泽霖，我想妈她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也不会愿意这么早就离开你们。”
“唉，我也知道，也知道。”
知道是知道，可是感情又怎么是理智完全能够控制的呢。
唐虎生说：“我和泽霖妈妈没有那个缘分可以白头偕老，你和那臭小子可能好好的过啊，他脾气是不好，但是他要是哪里欺负你，你告诉爸爸，爸替你抽他。”
“不会的，爸，他对我挺好对。”苏书莞尔笑道。
“真的？”
“真的！”为了强调她所言非虚，她重重点头。
“那就好。”唐虎生举杯抿了一口，刚说完儿子不好，又想替自己儿子在儿媳妇面前增添点光彩的一面。
“泽霖这孩子，我身为一个父亲，是亏欠他的，他幼年丧母，我年轻的时候部队的军务又重，他几乎是在这大院里放养长大的，有时候放假回来，会发现他怎么就一下子长那么大了呢。”
听唐父讲起曾经的唐泽霖，苏书很感兴趣。
“他少年的时候，跟现在像吗？”
唐父瞪圆了眼珠，“不像！可不像了！”
苏书好奇。
唐父想了想，道：“那个时候，这小子可浑了，一肚子坏水，明着坏，暗着坏，把大院里同期的小伙伴成天整的吱哇乱叫的，我那个时候一放假回家，热乎饭还吃不上一口，就得挨家挨户上门道歉。”
☆、第568章 舍不得他受委屈
“啊？！”苏书吃惊，“看着不像啊！”
现在的唐泽霖，内心柔软，处事果决，她实在想不出小时候成天惹祸坏人的唐泽霖是什么样。
唐父叹了口气，虽然是说自家儿子的坏话，可苏书怎么听怎么觉得唐父的语气还有一股吾家有子初长成的自豪感。
“说来也怪，你看这小子小时候在大院里横行霸道的吧？可是这一圈作天作地的狼崽子们还就愿意跟他眼前凑，没事就晃荡过来找他玩，也是个有能耐的。”
苏书不由笑出声：“嗯，是，我也发现他是挺招人的。”
走哪儿都有不少朋友，男女老少都有。
“他母亲死的早，我唐家也没有个女人，我妻子的妹妹，呐，就是你宋小姨，早年又嫁到南方去，就是小时候心疼他，可能来往也不方便。”
唐虎生微微沉默少顷。
“那个时候，周围有不少人要给我说亲，说是照顾我们爷俩，我以前也不是没想过，我常年在部队，确实想过找个女人照顾臭小子，为这事，我还问过他的意见，你猜他怎么说？”
苏书摇摇头，“不知道，他怎么说？”
想起那时儿子的话，唐父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暖意。
“他说，是你娶老婆又不是我娶老婆，你觉着好就娶，我没意见，反正将来我会自己找个喜欢的老婆陪我照顾我，谁要你老婆照顾我啊，老爷子你找个自己喜欢的陪你吧。”
“他真的这么说的啊？”苏书惊讶。
唐父点头：“真这么说的，我都愣，那个时候才多大？九、十岁？差不多也就陆童那小子那么大吧，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苏书不禁在心里佩服了下自家的男人，那么小就想着将来找媳妇的事了，也是人才。
不过，她想了想，换她要是站在唐父那个位置，听见儿子说这样一番话的话，她应该也很感动的吧。
“那爸，后来为什么没找呢？”
唐父喝了一口酒，缓缓道来。
“我那个时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都扎在部队里带兵，就算娶了又怎么样呢，不还是像当年一样，只能让人家在家，对别人也不公平。
再者，也是臭小子说那番话让我很有感触，他少年的时候，那性子野的，就差上天摘星星了，你说亲妈看着怎么都好，换一个人不一定能看顺眼，我不在，难道让他们大眼瞪小眼的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吗？这种事，大院里太常见了，我虽然不是什么慈父，可泽霖母亲也就给我们老唐家留下这么一个孩子。”
又抿了口酒，唐父说：“我舍不得让他受委屈。”
苏书听着，鼻尖微酸，心里不禁感动。
“后来一想，算了，我唐虎生这辈子可能就是要上交给国家的人，还能膝下有子，让我们老唐家有后，就是天大的福分了，还求什么呢，这辈子，我们爷俩凑合着搭伴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