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他要不放过你怎么办?他爸可是村长,爸妈可是都听他的。”莫晓瑞拉拉莫晓萱,有点担心地问。
莫晓瑞尽管个子已经串得比莫晓萱高了,但他毕竟才是初二的孩子,莫晓萱抓住他的手,安慰他:“没事,村长算什么?都不上品的,县长才是七品芝麻官,你放心好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他吃不了人。”
“但是村里还是他说了算啊!”莫晓瑞的眼里,伍村长就是个无所不管的父母官。
“开学后你上初三,学了法律常识,你就知道他没这么可怕了。”以前的农村,村长的权力确实很大,但是现在开始搞分田到户联产承包,村里人都开始外出打工,除了按时交纳公粮外,村长也管不了太多了。
当然,这个村有点特殊,是紧靠镇上的村,好多乡镇企业都占用了村里的田地,所以村长也有点类似地头蛇一样,工厂里的一些人还要看他的脸色。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这几天弟弟跟在莫晓萱身边卖菜,尽管莫晓萱也没做惊天动地的事,但是莫晓萱已经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眼光已经慢慢从听从转为佩服,他对莫晓萱说:“姐,我现在感觉你比爸爸还厉害,你做的决定,几乎是没有错的。”
莫晓萱忍不住笑起来,轻轻地敲了他一下:“只要你听我的话,安心学习,不要再成天想着退学,你就会比我还厉害。”
“伍宇晨说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方浩文临走时,劝慰莫晓萱。
莫晓萱明白他指的就是“脚踏两只船”这句话,真想回他一句:“我还就放在心上了。”
前世方浩文就对莫晓萱很好,可却没说过一句喜欢自己爱之类的话,所以莫晓萱真不知道他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态度,说不定人家喜欢的不是自己这一类的呢?
算了吧,反正这辈子决定不再跟伍宇晨在一起,其他的事还早着呢。
“嗯嗯。”莫晓萱胡乱地答应几句,“你也回吧,吃过饭,我休息休息就要复习功课。你不说还要去镇上工厂的食堂谈供货的事吗?还是早下手为强吧!”
“好。”方浩文不知道莫晓萱怎么突然就神情蔫蔫的,想要再问,见莫晓萱已经进了屋子,就慢慢转身回家。一路若有所思地,也不知有没有明白一点什么。
这天妈妈下班比平时早,莫晓萱还在屋里看书,就听到院子门被推开,有自行车推进来的声音。
“妈,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莫晓萱走出去问。
“早什么早?没有班上了。”刘慧颖没精打采地说。
“放假了?”莫晓萱有点意外,但也没觉得有多惋惜,这时候的工厂,业务不稳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放假是常有的事。
最主要这时候供电也不稳定,常常毫无征兆地就停电了,然后还不能放假,还必须在工厂里干呆着,要是来电就继续上班,要是没电,到下班的时间就回家。最关键的是,要是没来电,这等待的时间,是没有工资的。说得还很理直气壮,没干活发什么工资?
这个时候,还没有出台劳动法,而且这时候的乡镇企业的员工,基本都是有田的农民,能有活干,就不错了,要是没活干,也没有谁会去争吵,毕竟农活也就这么多,不进工厂的话,在村里,闲着也是闲着。
“不是放假,是被辞退了。”
“啊?”被放假和被辞退可是两回事,莫晓萱很意外,“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现在农村里没有那么多活干,谁不削尖脑袋往工厂里钻?肯定又是哪个有关系的走了后门呗!”妈妈说。
莫晓萱想起伍宇维那天临走时说的那句话,爸爸妈妈进工厂是伍村长帮的忙,难不成这被辞退也是他“帮的忙”?
上次唆使老陆来提前要债,现在又开始对妈妈动手了?难不成以后还要对爸爸动手?
莫晓萱实在不愿把伍家想得这么睚眦必报,可是从伍家人的所作所为来看,还真有这种可能。
莫晓萱倒也不担心,不上班就不上班呗,屋后那么多地,竹子死了荒了的地,还没有全部被利用,爸妈真要都回家了,可以增加蔬菜品种,还可以搭上大棚,种上反季节蔬菜,那样就可以给县城的饭店和菜场提供蔬菜了。
这个收入可不比在乡镇企业上班低。
第10章 风言风语
只是爸妈咽得下这口气吗?当时他们进工厂的时候,红了村里多少人的眼,这下说风凉话的人可有话题了。
果然,晚饭的时候,本来一家人就很郁闷,隔壁的王翠金也是伍宇晨的远房堂嫂笑呵呵地过来了:“萱萱她妈,我今天也上班了。不上班我还不知道,现在工厂都这么先进了,我们的电扇厂,全自动的流水线,我们只要坐在那里,给输送带上的电扇装装配件,又舒服又干净,四周都是风扇,哗哗地吹着,一点都不热。”
“恭喜你。”妈妈心里不痛快,象征性地吐了三个字,就捧着碗盆去河边洗去了。
王翠金也跟着到了河边,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听说你今天被空调厂辞退了,是真的吗?”
“你听谁说的?”妈妈很恼火,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村里也不是你一个人在空调厂,哪有不透风的墙啊”王翠金瘪瘪嘴,“不过也许是别人猜测,或许你就是自愿的呢,都说你家卖菜得了好多钱,一天收入比我们一个月工资还高呢,你也不稀罕这份工作。”
“这又是谁在嚼舌?”妈妈被辞退本来就很不舒服,现在见她上门来炫耀,还说风凉话讽刺挖苦,不由非常生气。
“我可什么都没说,我下班回来,才刚刚吃完饭,听到你们在说话才出来走走的。”邻居邹晓丽慢慢地走了过来,她也是在空调厂上班的。
“我可没说你,谁说谁心里有数。”妈妈心里不痛快,说话也就不注意言辞。
“你说谁心里有数?你今天可要把话说清楚。自己得罪了人,不要把气往我身上撒。”邹晓丽不干了,赶过来指着妈妈理论。
“我说你了吗?你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干什么?”妈妈碗洗好了,也就站起来,直视着邹晓丽的眼神很不友好。
“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邹晓丽也生气了,用力推了妈妈一下。
妈妈本来就站在河边,被她这么一推,噗通就掉进了河里。
农村人吃过晚饭没事干,听到有人说话,一个个都从家里出来,本来都是在看热闹,现在见有人掉进河里了,连忙过来,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莫妈妈拉上来。
然后就有人开始责怪邹晓丽,七嘴八舌地:“你不心虚,你把她推河里算什么事?还不知道你点屁事?怕慧颖跟你在一起上班你不方便,就想方设法把她踢走。”
“谁把她踢走了?你别血口喷人。明明是她丫头做了对不起人的事,才被人算计了,你们不要把罪按到我头上。”邹晓丽难平众怒,更加口不择言。
“怎么又把她丫头牵扯进来了?”
“可不就是?她跟村头的那个聪明的小伙子好上了,踹了村长的儿子。”邹晓丽说。
“这我可以作证。”王翠金连忙站出来,“那天我看到他们三人在一起吵架的。”
“哦,这丫头,看着聪明伶俐,漂漂亮亮的,没想到作风这么风流,小小年纪,就让男人为她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