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我的东西呢?”
简礼拎着装药的口袋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查看她的伤口,思考如何下手的同时回答她:“阳台。”
魏真雾:“……”
阳台的窗帘拉着,她怎么就没想到那里也能藏东西呢。
简礼把消毒水和棉签拿出来给她消毒,魏真雾偏开头躲,伸手去夺棉签:“我自己可以。”
又不是手脚不能动,谁要他帮忙。
简礼也不勉强,拉了把椅子过来,看她用小镜子给自己上药。
魏真雾很能忍痛,消毒水接触创口的刺痛只让她稍微皱了眉头,却连一声呼声都没有。
简礼不是多事之人,见此情景却不禁多想,是否有人未曾待她如珠似玉,才会令她平白坚强许多。
他知道一点魏莲的背景,听说过魏真雾的一点事情,知道她从小过的不太好,但是他所理解的不好,也只是她在物质方面欠缺而已。
因是如此,明明她要求他给她零花钱纯粹是为了作弄,简礼也没有生出任何抵触心理,毕竟是他强求,做一点补偿未尝不可,只要让她舒服,他其实没太多拘束给她。
但是如果,她在心理和身体也曾经经历过困苦呢?
米露那一群人不止打到她脖子,脸也抓花了一道,她的腰也疼,把衣服掀开,灯光太暗,看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
她转过身去调灯,才感觉出来手臂和肩膀也疼。
魏真雾走进浴室打开了日光灯,掀开衣服再看腰间,果然在她青紫斑驳的细白腰间,清晰可见的一块淤青。
魏真雾冷了脸,一定是有人踹她了。
简礼整理了一下她的书包,又检查好门窗,魏真雾却还没出来。
他走到洗手间门口,本想敲门,却从缝隙里看到她柔韧细白的腰上青紫遍布,瞬间忘了敲门,推门进去。
魏真雾吓了一跳,她很相信简礼的人品,才会忘了锁门,完全没想到他会冲过来。
未等她先声夺人,简礼的反应大的出奇。
“谁打你了!?”
他明显的又在生气。
魏真雾把衣服拽下来,和他讲道理:“谁让你进来了?你有没有礼貌?”
简礼素着脸:“虽然我不对,但是你也要告诉我你那伤怎么回事?”
魏真雾不想告诉他,敷衍的说:“米露打的,你不是也替我讨回公道了。”
他刚才打过电话安排的明明白白,虽然他从不以势利压人,但是料想他如果想做,也必定不逊色于任何人,米露和任磊不会好过。
简礼不是傻子,也曾经受过伤,怎么看不出来她腰上的痕迹淤紫发黄,那是很久将好的伤才会有的颜色。
他说:“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人……”
话说一半,简礼说不下去了,因为已经猜出了会是谁那么狠心。
魏真雾脾气不好,寻常谁也在她那里找不到便宜,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让她闷声挨打还一言不发呢。
联想从前,嫌疑人只有一个,只有魏莲,只有她的母亲,才能让她甘心忍着。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瞬间,简礼也清楚的知道,这不是能够轻易说出口的事情。
刚才他过去的时候只看到她脸上有伤,料想身上大概也有,这才提出让她先不要回家,他也好帮她买药处理一下。
怕的就是魏莲横眉立目的骂她,现在看来真是对了,魏莲何止是骂人,她怎么就能对自己的女儿下得去手。
魏真雾也不说话,她也爱面子,被母亲家暴并不算光彩事。
简礼缓了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她打你?”
魏真雾挑高了眉梢,清冷的说道:“每个人都有底线,你过界了。”
什么是界。
简礼知道自己不该管太多,魏莲怎么样,都和魏真雾是母女,那是人家的家事。
私事管了还不算,难道还要管家事吗?
能管吗?不能,不止因为他没有资格。
魏真雾也不会允许,她有她的自尊和坚持。
魏真雾让他看的不自在,语气清淡的说:“把我手机拿过来。”
简礼依她,拉开窗帘把她的东西都给她拿了回来。
魏真雾把伤口消了毒,却没有上药的意愿。
她把手机抓在手里查看魏莲的消息,漫不经心的赶人:“你该走了。”
简礼也知道他该走了,但是他不想走,出于莫名其妙的心里因素。
他说:“我睡沙发。”
魏真雾冷眼看他:“我该相信你吗?”
虽然她知道简礼不会做什么,但是她并不想在这时候和他单独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