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嗓音低低的,听起来很是轻缓惑人。
温酒不由自主的就停住了脚步,回头,面色淡淡的问道:“还有何事?”
谢珩屈指轻叩桌面,看了谢玹一眼,“三公子找你有事。”
温酒眸色复杂:“???”
三公子是哑巴了还是怎么的?
明明人就在面前,还要他说?
莫名就找温酒有事的谢玹闻言,忽的抬头看谢珩,眸里写满了:我什么时候说找阿酒有事?
谢珩越发的理直气壮:是你把她弄到云州的。
不过片刻功夫。
两人已然用眼神交流过一轮。
温酒站在几步开外,看着这两人的目光犹如电光火石一般,你来我往,好一阵的凌厉逼人。
最后,还是三公子先别过眼,开口道:“云州的案子,需你一同走一趟。”
“什么案子?”温酒看谢玹这别扭样,有些想不明白。
三公子这压寨相公坐的不太安分啊,人在山上待着,心却想着山下的事。
还好,叶知秋不在。
谢玹原本就是顺口这么一说,被谢珩瞥了一眼之后,开始一脸正色道:“凌兰死了。”
温酒微愣。
木屋里有片刻的沉默。
她往药碗往桌子上一放,嫌云袖碍事直接卷了上去,“什么时候的事?她不是……”
“就在你放她走的那天夜里。”谢玹面无表情,仿佛完全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温酒坐在板凳,面色不太好看。
虽说她对那个表小姐凌兰毫无好感,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还怀着孩子,即便做了再多的错事,肚子里的小生命总是无辜的。
所以温酒再厌恶她,也没有想过要取凌兰的性命。
可世上的事,小人物的生死,从来都这样让人措手不及。
谢珩看着她,缓缓道:“三公子怀疑她背后之人,从长平郡那时候便开始操控她行事,所以才有……”
温酒开口打断道:“需要我做什么?”
再让谢珩说下去,又要提起那天晚上的事,她实在不想继续在这件事事情上纠缠。
谢珩收声,不再言语,一双琉璃眸星华点点,看的温酒一愣,她这才发现自己方才说话太快太大声,一双手无处安放,又把刚卷上去的袖子扯了下来,别开目光,去看窗外的风光。
只要这个少年在身边,即便不说话,温酒也没法子忽视。
这种感觉,很难受。
三公子在一旁看的真切,眸色暗了几分,话越发的少了。
谢玹只说了三个字,“砸银子。”
“啊?”温酒眸色亮了亮。
她没什么别的长项,唯有同人砸银子从未输过。
这事还挺适合她做的。
谢玹道:“你什么都不用想,明日到了地方,只管砸银子便好。”
“也好。”
温酒许久才憋出来两个字,“只是叶大当家那里,你要找什么由头,才能下山?”
她一直都觉得三公子这个人恨神奇,明明惜字如金,却能把人忽悠的团团转。
连被人掳来山寨,也没一个人会轻视他。
这样的本事,一般人真的学不来。
谢玹一听这话,本来面无表情的俊脸瞬间黑了,眼看着起身就要训她,又被谢珩一把摁了回去,“一碗药不够平心静气是吧?我那碗也让给你喝,嗯?”
三公子黑着脸,不情不愿的回答温酒:“我自有办法。”
温酒没再说什么,叶知秋早晚会知道他不是什么落魄书生三弦,至于日后如何,那就以后再说吧。
他心里心里琢磨着事,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看我做什么?有功夫不如怎么想想,怎么从云州这破地方全身而退。”温酒起身,看两人这模样心里忽然不太高兴,不紧不慢道:“我听说云州城那位南宁王的宝贝郡主酷爱强抢美男,你们两个,呵呵,自求多福。”
谢珩顿了顿,有些诧异又有点欣喜,“阿酒这是在夸我?”
这厮越发的不要脸,温酒一个字都不和他多说,转身就走。
眼角余光瞥见三公子一张俊脸越发的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