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哥放心,我疤六在道上混,规矩肯定是守的。如果不是当初诚哥你收留了我,我坟头的草都指不定有半人高了。诚哥的话我小疤六一定听。”
刀疤脸寸头男一脸谄媚地向周诚表完忠心,见周诚端着望远镜看,根本不待见搭理他,没脸没皮地笑了笑,扭头对上他的那些小弟时,瞬间就变了脸,“给我打,废了老二再打断一条腿丢到那桥洞里去,由他们自生自灭。如果谁敢帮他们,那就是坏了诚哥的规矩,到时候我亲自动手让你们断子绝孙。”
疤六没有看到望远镜下周诚那瞪得滚圆的眼。
周诚原本只想看看山脚下的那些村民哪家睡了哪家没睡,等夜深了偷摸着溜进去找点酒肉,好将就着把这个憋屈的年熬过去,却不料看到苏禾在雷击枣木块上刻画成阵纹的那一瞬间。
“卧槽,过年还真有仙姑下凡啊……”
周诚被远超常理认知的一幕吓得一呆,手中的望远镜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镜片被磕出一个裂缝来。
……
苏禾将金黄色的雷击枣木块交给李建设,再次出声叮嘱,“一定要将这东西贴身放好,路上不管发生什么,全都不要去管。有人喊你名字也不要搭理,就算感觉有人拍你肩膀,也不能回头,一直往前走就对了,回到家后先去茅厕蹲一会儿。如果一会儿是刮风,那就等风停了再回屋,若是一会儿打雷,那就等雷停了再回屋,记住了么?”
李建设将信将疑地接过雷击枣木块,放进口袋里,点头道:“行,我记下了。”其实他还是有些不大相信苏禾口中所说的。
因为中间发生的这些事情,这顿饭的后半局很明显不如刚开始那么自在,李卫军与李建设匆匆吃了几口便结伴回去了。
等李卫军和李建设走后,揣着一肚子疑惑的李淑芬才问苏禾,“禾丫头,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妈听着神神道道的,不会是你学来唬人的把戏吧。”
苏禾挟了一块酥层饼,咬了一口酥脆的饼皮,含糊不清道:“是真的还是唬人,等下次见到我大舅和表哥之后问问不就清楚了么?”
苏建国盯着苏禾的脸看了好一阵子,突然闷闷不乐地灌了一大口酒,道:“赶紧吃吧,吃饱之后就早点睡觉,明天可得忙活好一阵子呢!”
李淑芬不懂苏建国脸上的不快是从哪里来的,不过她也没多问,乐呵呵地招呼李娇娇吃饱,给李娇娇安排到苏禾睡的那间屋子里,这才摸进灶间洗碗准备睡觉。
临睡前,李淑芬问不断叹气地苏建国,“你是不是整天闲着闲出毛病来了?我们娘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你还不乐意了是不?饭桌上拉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当着我侄女的面故意让我们娘俩难堪是不是?”
苏建国烦躁地动了动,同李淑芬说出了他的怀疑。
“淑芬,你还记得当初村里人传咱这出院子闹鬼是在什么时候吗?”
李淑芬翻了一个白眼,“俺闺女头天晚上才回来,第二天你妈就找上门说这院子闹鬼,非要和咱家换回老院子。”
苏建国又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是个什么性子,如果这院子里不闹鬼,她舍得搬回旧院子住?你想过没,为什么当时我妈,志国家,卫国家全都说这院子闹鬼,而且传得有模有样的。可是等咱们住进来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淑芬被苏建国的话绕迷糊了,她捋了捋没有捋清楚,晕晕乎乎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和我在这儿打马虎眼。”
“原先禾丫头没回来之前,我妈她们在新宅子里住的好好地,什么都没发生,可是禾丫头一回来这新宅子里就闹鬼了。后来我们住进了新宅子,那鬼立马就消停了,你不觉得有古怪吗?”
李淑芬这下总算听明白了,她嗓门一下子就高了起来,瞪着眼骂道:“苏建国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闺女害你妈,害你弟弟弟媳妇,害你侄子侄女,是不是这个意思?”
苏建国连忙捂住李淑芬的嘴,“早先我只是这样想过,可是这件事实在太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刚刚禾丫头怎么同你哥说的?她说她在龙城认识一位奇人,学了一些奇异的本事,我才觉得当初这院子里闹鬼那件事太过蹊跷。哎,禾丫头说到底还是和老苏家的人全都离了心啊,当初敢她奶走的时候可是半分情面都没留,今天却留大舅哥和建设住了。”
李淑芬就算脑子再不好使也听出了苏建国语气中的酸味,她‘腾’地一下坐起身来,瞪着眼骂道:“苏建国你几个意思?禾丫头和老苏家的人为什么离心你自己心里没点数?整个济源县就出了两个大学生,若是换到谁家谁会不让念,你老苏家怎么做的?你苏建国这个当爸的人又是怎么做的?”
“我闺女留我大哥和侄子侄女住又怎么了?如果不是我大哥家一直借钱给我,你早就饿死了,你妈看你一眼了?你弟弟弟媳给你一口饭吃了?”
“我看你就是个榆木脑袋,如果你还是开不了窍瞎琢磨,我明天就把你送去老院子,你爱怎么和老苏家黏糊就怎么黏糊去,你回老苏家去吃香的喝辣的,我过了年就和闺女去龙城,你自己过你的自在快活日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