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儿新买了个热水瓶。工业券快到期了,不用白不用。买了一副蒸笼,蒸馒头包子可离不了它。还买了个保温桶,敦煌牌的,价格有点贵,但用起来比铝盒方便,而且保温性好,就咬咬牙买了一个……”盈芳边给向刚倒药茶,边列数今天的收获。
其实上趟去百货大楼她就想买保温桶了。粥熬好,拿保温桶一盛,拎上楼多方便呀。省得每次拿抹布裹着砂锅耳朵,烫手不说,还得小心翼翼,就怕不小心摔了。
可惜这东西不仅贵还紧俏,即便是省城的百货大楼,也不是时时都有现货。盼到今天才买到。
盈芳把保温桶拿到水房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完了还灌了一壶开水泡了泡,兴致高昂地抱着它下楼盛粥去了。
鸽子肉可不敢像鸡肉一样分给别人吃,盈芳拆成小块装进铝盒,鸽子汤煲的白米粥,一点不浪费地转移到保温桶,刚刚好装了一满桶。又花了三两粮票、两毛钱,在食堂窗口买了两个大油饼,在一干病人家属羡慕嫉妒的眼光中,脚步轻盈地回到病房。
向刚胳膊下支着腋拐,正在病房里笃笃地踱步。
见她兴冲冲地回来,眉梢一挑,两步迈到床边,看她摆饭。
盈芳一转身,脸贴上他胸膛,被男人顺势一搂,厚脸皮地抱了个满怀。
“你……!”
盈芳想说光天化日的,搂搂抱抱多有伤风化啊,就被男人亲了一口。
“呀!”
她抬手捂住脸颊,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只听得“咚”的一声,他搁在床脚的腋拐被她不小心撞飞了。
愣愣地看着横倒在地上的腋拐,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脸颊倏地飞满红霞。
向刚喑哑地笑了一声。
“你还笑!”盈芳含羞带恼地捶了他一拳,“还不给我坐下。”
继续站下去,不怕给伤腿增加负担吗。
向刚不用看她红得发烫的耳垂也知道她害羞了,等她捡起腋拐,拉过她的手安抚地捏了捏。
病房门被象征性地叩了几下,便被推开了。
院长借着午休时光来探望。
盈芳缓缓吐了口气。幸好院长这时候才来,若是刚才……哦!她不敢想。
也幸好来了,要不然这顿饭必定是在粉红泡泡堆里进行。
有点扛不住男人时而爆发的热情啊。平时看着挺正经的一个人,怎么到了私底下,浑然变了个人似的。
说好的各睡各,可打从他能撑着腋拐不需要搀扶就能来去自如后,睡前一个小时……咳,总会被他鸠占鹊巢、上下其手。
正胡思乱想,被男人喂了一勺熬化了的鸽汤粥。
盈芳才蓦地回过神,第一反应就是看院长。
院长笑呵呵地看小俩口互动,被强行喂了一口狗粮也浑不在意。